此时他又有些对峨眉山云霄观观主普渡有些内疚:“偏我自己为何遇到事,总甩不脱这傲气。天啊,最最急人之事,偏偏红文竟早已定亲!还是于普渡的大徒弟夏侯仁!偏偏这夏侯仁非是庸碌之辈!这些都是我本应该结交笼络利用的人物。如果李庸在,或许他早已劝我做了决断。”
望着红拂接待夏侯仁时的融洽欢欣,宛若一家人一般,李和顿感失落:“只是这红拂女剑话锋嘲弄,连番逐客,我真的应该离开了。我这十余日来,在此地逞技显能,只为博红文一笑,而别人遵从的这仁孝礼仪,我尽皆不屑。像个丑角在自顾自的欢欣!我又不是皇帝,凭什么让别人打破礼防,让别人废了三媒六聘的亲事,把别人的未婚妻抢到自己手里?”
李和本性狂阶,此时心中又发狠道:“我要是皇帝就好了,只要一纸令下,装作不知有定亲之事。可是我即使做了皇帝,没有红文姑娘在侧,我岂又高兴的起来?我当如何?我当如何!我话都说了,只要红文还未完婚,我便不放弃。如若其真的成亲了,我当厚礼相赠,以后对其夫妻二人以礼相待,定会祝愿他们恩爱多福,不再打扰。那也是我今生无此良缘。我从小便矢志成就王图霸业,可是这第一遭来中原,遇到一个女子便令我犹豫不决。可是我又当如何呢?无论何事,总要先做起再说吧。如若我现在灰溜溜的离去,心中不甘,心气尽失。他日见了于和、普渡、雪竹莲,也是心气低了三分。我真的舍得掉红文么?我又不能将夏侯仁诛杀!观其气宇,功力当不在我之下。何况我还有大事要办!我当如何?”
李和沉吟良久,突然一声长啸朗声道:“红文姑娘!请您出来相见!”
这一声长啸,令众人都大出突兀。
红拂女剑想的是:太也无礼,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梅良祖、谷云飞想的是:这李和本性不坏,这痴狂的劲儿,着实令人厌恶!
周天一不知道诸般原由,想的是:这李和倒真是个洒脱直率的痴情汉子!
夏侯仁、白老白一子倒是惊诧异常:这一声长啸内力浑厚,不过他喊红文姑娘做什么?
最惊诧的是红文,她万万没想到这李和竟然当着夏侯仁的面直呼自己出面相见!而红文万般复杂情愫的红文,莫名其妙的竟走到门楼上,反反复复望着夏侯仁和李和两人,面色红白交替,一眼不语。
李和对诸人如何去想毫不为意,朗声道:“红文姑娘!天下最不幸之事,便是你已订亲!若君之订亲对象,是庸凡俗子,我必驱之为快!若其品行不端,我将杀之而后快!奈何今日一见夏侯郎君,自知其乃是万中无一的良配。在下不敢为我一己之私再于此地造次,而令姑娘难堪。非是我怕也,实在是因为夏侯郎君我一见之下,也令我想倾盖相交。”
红文面上羞臊难堪,厉声道:“不要再说啦!下山去吧!”
那李和哪管许多,继续朗声大叫:“天下最幸运之事,乃是君虽定亲而未成亲!我李和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决意在君成亲之前,必将追求不舍!姑娘之所想,人情礼防之难破,夏侯郎君之难得。我李和父母早亡,疏于礼仪。近日来多有唐突冒昧!但我李和知道!若就此舍却,乃会是我李和,甚至于姑娘您内心的终生憾事!若姑娘摇摇头,或者说句让我李和死心放弃的话!我李和今日就要离去了,此去终身祝姑娘和夏侯郎君福泽绵长!如果姑娘给我李和说一句或者点点头,我李和此去将做些大不韪的事,纵是舍却我此身之家族使命和终生之理想,也当在姑娘成亲之前尽我所能,令我能与姑娘从此携手泛舟!哪怕受天下唾弃!”
红拂女剑听闻,怒喝:“狂徒住口!请即刻下山去!此处不留君!”
夏侯仁听闻,面色沉郁,扫了一眼李和,凝目盯着红文。
红文于门楼之上,也未点头,也未摇头,掩面流泪:“李和……你为何逼我?!”
李和自顾自的对着红文道:“明年三月三日,在山西万里白树林三教堂,届时我希望姑娘能前往!当日请君自决!”续道:“这琴乃我自幼所习,传闻为嵇康所校制;姑娘有学琴之意,多日叨扰,送赠为意!”
红拂女剑再难忍住,松开夏侯仁的手腕,长袖一挥,将古琴卷起,抛向深谷,斥道:“慢走不送!”
此时白老白一子已然明白,这李和是奔着红文来了,竟然打起了自己大师兄未婚妻的主意!登时大怒,口中骂道:“我看是哪一家没教养的崽子竟来做这等无耻之事!”跳将过去,一掌击向李和面门,掌中劲力充沛,直欲取李和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