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那海外派的寂寂和尚也到了。寂寂到寺一看之下,竟一改禅定的功夫,放声痛哭起来:“空空师兄,你我书信往来,神交十余年!今日我专程跨海翻山而来向师兄求教,你却圆寂西去,岂不令人痛哉!?”
待与清引和明光叙及空空遗愿,寂寂和尚登时便敛起面孔来:“提泸寺乃是家师明灯上人所创,耕用天亩和那弥勒石刻乃我师弟喃喃所开!当初空空罗汉以师礼待家师,且我师弟喃喃只言说将提泸寺从此交于空空与众弟子栖身之地,却从未说过愿意将提泸寺奉送给少林!再者且说,提泸寺除了根基武功为少林功夫外,高深武功皆是我海外派的功夫。我师门兄弟,为弘扬明灯大师之佛法大德,已于金鳌岛成立了海外派!想着空空师兄也是家师之徒,我此次特意前来相邀,我海外派自然有空空师兄一号名头。以往我师兄弟数人各自分散诸岛,又不是分家?我师兄弟住在铜鲸岛、金鳌岛、风华岛,空空师兄住在提泸寺,各有各的家业。如今海外派已成立,海外诸岛与提泸寺自然统归派内。空空师兄不知我等已经成立海外派,他源自少林,意欲让众弟子多收少林博大精深之佛法浸润,初心甚好。如若他知晓我等已经成立海外派,我想他老人家也必是赞同提泸寺纳入我海外派之议的!何况这提泸寺乃是家师所留我海外派之祖庭基业。”
清引和尚脾气也不甚善:“那寂寂大师,你既然说了空空大师的遗愿是想让众弟子受佛法浸润,以清净之心提升武功。你海外派也就你和喃喃两位佛门弟子,其他皆是俗家弟子。如此,岂能令提泸寺众僧佛学修为提升?”
寂寂接口便道:“家师明灯上人,乃是江湖所公认之佛学大师,皆称之为佛家海外明灯。所传下的经义,岂止我与喃喃师弟两位么?这提泸寺众僧难道不算么?难道少林寺这许多年有来传经授业么?空空师弟还曾派人前往身毒国求取经书。难不成此便不如少林寺之经书么?”
寂寂也便与清引吵闹起来,从江湖之事吵到佛门宗义,吵到佛门宗义之时,寂寂和尚又起了辩论之心,清引辩不过寂寂,便又吵回到提泸寺的归属。
此时,有知客引入一名人来。乃是万里白树林三教堂派来的信使。
信使邀请提泸寺空空罗汉参加来年三月初三龙虎风云会,将书函交于明光法师。
信使见空空已然圆寂,无比惋惜道:“家师陈仓大师与空空大师甚为交好。常言江湖之中他佩服之人不多,空空大师便是其所敬重佩服人物之一。我是必须代家师行祭奠之礼的。”
信使随知客去后,明光法师望着吵闹的清引和寂寂,心中酸苦:“二师弟走入歧途,如今少林寺和海外派又吵闹不止。不曾想师父一去,寺里便一片狼藉。哎,何去何从呢?”
想到此,明光法师对着吵闹的二人道:“二位大师,我等都是出家之人,此事还是容等我师门众人商议了再做决定吧,届时将决议定会悉达海外派和少林寺。只是…哎…师父遗命,我等有当如何?我也是甚是为难。”
寂寂和尚提出要去喃喃和空空两位高僧所亲造弥勒石刻观瞻。清引也有意前往。在星光带领之下,到了弥勒石刻。
这弥勒石刻高约数丈,虽然不是精工细刻,倒也是雄伟气派。
清引忍不住赞道:“非功力极高深者,不能为此功成!”
明光道:“此石刻原已成行过半,不知哪一朝哪一代高僧所作。家师与喃喃大师,两位前辈,穷三年之功,才将后一半完成。”
说道这里,明光和尚思索道:“阴光师弟勾结金龙教,入了邪途,我提泸寺百余号僧众,总共才有三十几名武僧。若他日阴光携金龙教来占提泸寺,提泸寺众人岂不是有覆灭之险?这恐怕才是家师遗命提泸寺归于少林的初衷吧?我想喃喃大师定是不想收回提泸寺的,只不过海外派既然成立了,便门众自然想扩大门庭,想着师父空空也是明灯大师的徒弟,必然一说便成,一邀便诺。如何才能既不违背家师之遗命,又不伤及海外派和少林派的面子,且能保护我寺众的周全呢?”
想到此,明光向清引和寂寂道:“两位大师,我提泸寺既受海外派之大恩,又源自于少林寺。我召集门人弟子商议,愿归海外派的自愿留守,愿归少林派的前往少林。此方地皮本乃海外派祖庭胜地,由海外派定夺。若有两派皆不愿往的,任其自便。方才三教堂发来龙虎风云会的信函,届时我将带本门弟子前往。当着天下大众之面,由各位门派见证,完成此事,可否?”
明光此言一出,清引和寂寂再无可说。
清引带着消息下山去了。
而寂寂和尚却说:“离三月初三还有数月,我欲将这弥勒石刻精雕一番,星光师侄,你意如何?”
星光诧然,转念即刻答应道:“如此甚好!”心道,有寂寂在此,我倒可以安心将寺里事务处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