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所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南屿喝得醉态十足,她由经纪人搀扶着,趔趔趄趄地走进了客厅
“你回去吧,我没事”南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睛微眯,胡乱地朝经纪人摆了摆手
经纪人给她倒了杯水,但是被她乱挥的手拍倒在地上,经纪人赶紧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玻璃时,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游哥”经纪人恭敬地小声喊了一句,却被南屿听得很清楚,她从沙发上惊坐起来,到处张望着,嘴里还一直嚷嚷道:“阿游、阿游,你在哪儿?你回来了?”
经纪人收拾完地上的碎玻璃后就识相地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游哥和南屿两个人,但游哥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就直接走人
南屿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朝他的背影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悲悲戚戚地哭了出来,“阿游,你终于回来了,我、我好想你啊”
游哥一愣,随即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她,“你喝多了,赶紧去休息吧”
“别走!”南屿拉住他的衣袖不放,娇嗔道:“陪我坐会儿,好不好?”
三个字听起来软软的,游哥终于转过脸朝她看去,只见她脸泛红霞,倾斜着身子,长长的发丝松散而落,眼神朦胧,红唇微嘟,像极一只渴望安慰的小猫
他愣愣地沉默了好久,好久,最后轻轻地拉下她的手,说:“不早了,赶紧睡吧”
“我就不让你走!”长腿一跨,南屿拦在游哥面前,她伸出双臂,赌气地说:“你就要陪我坐会儿!不准走!”
说着,她还伸手去拉他,但游哥却很厌恶地甩开,南屿没站稳,直接摔倒在沙发上,她一下子委屈地哭了出来,声音很大,直接击碎四周的宁静
“给我起来!”游哥被搞的心烦意乱,他不耐烦地低声呵斥道:“别在这里发神经!”
南屿不依不饶,和他拉拉扯扯几下后直接像个水獭一样挂在他身上,游哥怎么推她都无济于事,南屿猛地往他脸上亲了一下,他一时愣怔,她再次趁虚而入,直接扶过他的脸大胆地亲了上去
当温热、带有酒味的吻移动到唇上时,游哥霎时僵住,回过了神,用力地把她推开,这下子,没有防备的南屿终于摔倒在地
她“哎呦”了一声,摸着屁股,哀怨道:“你那么大力干嘛,痛死了”
游哥雷霆大怒,气冲冲道:“给我立马滚!”
南屿从兜里拿出一条项链,沾沾自喜道:“阿游,你今晚是不是找这条项链呀?我回来的时候刚好捡到了哦”
他看了过去,乔松送给自己的项链真的失而复得,他顿时满心欢喜,想上去拿时项链却被收了起来,南屿仰着脸,有点小傲娇,“我帮你捡回来了,你怎么谢谢我?”
说着,她把项链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端详着,自言自语道:“这条项链谁送给你的呀?还蛮好看的啊”
他直接上前抢回来,转身就要走时,南屿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撒娇起来,“你都还没有谢谢我呢?”
游哥很烦躁,火更大了,没好气地说了句“谢谢”,但南屿还是不肯放他走,站起来,再次和个水獭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她牢牢地搂住他的脖子,不悦地控诉道:“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都没有送过我项链”
“给我下来!”
“就不!”
两个人拉拉扯扯时,另一边,乔松从画室里出来,听到楼下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声,就好奇地走了下楼,当见到游哥和南屿两个人亲昵地抱在一起,甚至kiss时,手里的画册不禁“啪”一声,全部掉在地上
游哥第一个回过了头,见到乔松脸色发青地站在身后的那一刻,好像一股高强幅度的电流顷刻间传遍全身,击得他的心紧缩,他一用力,身上的南屿被甩在地上
不安和恐慌袭上心头,游哥下意识朝乔松走去时,后者依旧愣愣地杵在原地,她的表情空茫茫的,眼睛直直的,一时间理智不知飘飞到了何处
南屿可怜巴巴地揉了揉屁股,站起身,见到乔松的那一刻,她一怔,随即又掏出那条项链,故意显摆道:“阿游,你对女朋友真好啊,买了条那么好看的项链,以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给我买过项链,真羡慕死我了”
愣怔很久的乔松终于一点一点缓过神来,她僵硬着身体,一步一步款款朝南屿走去,她的目光静静地在对方脸上注视了好几秒,随后,拿过桌上的水杯,猛地往南屿身上泼去
南屿“啊”地尖叫了一声,还没有从惊恐中缓过来时,手里的项链已经被一把抢走,她胡乱地摸着脸,气鼓鼓道:“你干什么,有病吧!?”
乔松走到垃圾桶旁边,毫不犹豫地把项链扔了进去,转过脸,冷冷地看着南屿,“别生气,我也只是睡不着,过来处理点垃圾而已”
“你说谁是垃圾啊?”南屿气急,不顾形象地大吼起来
乔松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而把目光移到游哥身上,同样也是冷冷地望着他,“游先生,玩得开心吗?”
游哥心里一紧,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紧紧地,“乔松,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也是刚回来……”
“如果我今天不出来的话,你们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上床了?”他的手心滚热却不能暖化她冰凉的心,她还是僵硬地站着,态度漠然,“游沛泽,你别当我瞎!”
“不是,你听我说……”
“还说什么?”乔松鄙夷地看着他,“趁我怀孕了,你就旧情复燃了?”
南屿气在头上,实在忍不住了,直接跨步上前,理直气壮道:“就算是旧情复燃又怎么了?你和阿游还没有结婚,怀孕了就了不起了吗?再说你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哥那个死鬼的,阿游对你和孩子负责算是很不错了”
“啪”刚说完,响亮有力的巴掌就捆在了南屿的脸上,游哥暴怒,大声吼道:“你他妈给我闭嘴!”
南屿捂着脸,委屈巴巴地望着他,眼里尽是怯生生的情愫,她硬把眼泪咽了下去,梗着脖子说:“本来就是嘛,你不在她就怀上了,谁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垂在身侧的双手不动声色地握拳,乔松紧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南屿,浑身哆嗦着,而南屿和她的眼神对上后,被吓了一跳,随即,很无辜地说:“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南屿就被狠狠地推了一把,她踉跄了几步,顿然火上眉梢,像只野兽一样发疯一样扑上前,大力地往乔松身上一推,乔松措手不及,连连后退好几步,最后肚子撞到了桌角,痛得她失声叫了出来
游哥猛地倒吸了一口气,忙将南屿推到一边,冲上前扶住乔松,乔松软软地倒在地上,剧痛难耐,她紧蹙着眉,一只手紧紧地按着小腹,另一只手吃力地抓住他衣服,颤抖得很厉害,挣扎地喊出一声:“好痛……”
游哥慌了神,急忙把她横腰抱起,疾驰地朝房间冲去,眼看乔松奄奄一息,他跑得更急,血滴了一路,当他将乔松放到床上时,双手已经被血染红
家庭医生很快赶了过来,他让游哥暂时回避,游哥担心地看了眼乔松后才离开了房间,他依靠在门旁的墙上,当见到沾满血的手时,心里的弦绷得很紧
刚刚乔松奄奄一息的画面在脑子里重复循环着,他垂着头望着自己的手,因为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手不禁颤抖起来
血!孩子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