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安脸色稍稍恢复了一丝血色,好歹保住了本金,旋即面色阴晴不定了一下,起身就告辞欲走。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如同末路亡音。
“报纸署陛下占八成份子,赵中常一成,剩下一成才归报纸署。”
噗通!
姜云逸的催命符音传来,钱长安再次软倒在地,心如死灰,人家奉旨抢劫,跑是跑不了的。
钱长安跪坐在地,双眼空洞地望着天空,为什么自己会天真地以为这位齐国公是个好说话的?这些世家权贵,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我的造纸丞大人,为陛下效命,难道不应该感到荣幸才对么?”
听到这戏谑的魔音,钱长安已经有些麻木了,被国公爷搀扶起来都没觉得任何荣幸,苦涩地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人荣幸之至!”
却听那笑面虎接着道:“少东主,不,应该是造纸丞大人,以后你就专心为陛下办事就好,发财是不可能发财的了,当然,万一你真发了财,我会请陛下砍了你。”
钱长安木木地应了一下,旋即忽地一惊,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国公爷,您刚才还说了句什么?造纸丞?”
却见姜云逸转身就走,还随口轻飘飘丢下一句:“没听到就算了。”
噗通!
钱长安再次匍匐在地,无比激动地道:“小人钱长安日后唯国公爷马首是瞻!”
如果真能做官,长安商行倾家荡产都可以。
“办完这件事,我向陛下保举你做报纸署造纸丞,专司造纸事宜。”
短短数息,钱长安经历了从心如死灰到狂喜,浑身上下都麻酥酥得,稍稍冷静下来,才患得患失地问道:“国公爷,我这商人之子,真能做官?”
姜云逸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一本正经地道:“难度很大,但我会尽力而为。”
一句话,便令钱长安刚沸腾的热血又凉了几分,原来只是空头支票,加上先前这位国公爷的做派,令他愈发怀疑这又是一个巨坑。
“你那是什么眼神?”
听到质问,钱长安赶紧低头,不敢再与之对视。
“若是寻常,绝无可能。但本公带你做的可是陛下的头等大事,只要办得好,你之前程,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洗礼后,钱长安冷静了不少,知道自己跑不了,只能一条道跟这位国公爷走到黑了。
进入桐荫别院小厅,姜云逸给自己倒了一碗茶,边喝边吩咐道:“那四十万石亚麻,我会派国公府的人与你一并看守。我再与你拟一份少府公契,若有人逼问,你就让拿出来给他看,告诉他已经卖给少府了。”
说完,他仔细审视了一下钱长安,见其已经打起一些精神,不由暗暗点头,这家伙虽然不是拔尖人才,但也算有些本事的,尤其是关键时候狠得下心。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运气好,在正确的时间遇到了正确的人。
这个钱长安就是整编大周商界的突破口,千金市骨。
却见钱长安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竟还真忍住了没有开口询问任何问题,直接就告辞去办事了。
傻子可以好奇,因为是真傻。聪明人不可以乱问,问就是别有用心。
打发走了钱长安,小豆子颠儿颠儿凑过来,一脸期待地问道:“少爷,商人可以当官,那我可不可以啊?”
姜云逸轻呵一声,旋即严肃地道:“以后可以。”
小豆子闻言大喜,少爷说可以,那肯定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