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瑶生在宫中,长在宫中,浑身都散发着震慑众人的威严。
“不要啊公主,饶奴才一命吧。”
那太监被拖出去以后,绛紫阁还回荡着他哭喊着求饶的声音。
万云枝背后发凉,跪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颤抖,她在万府见过许多折磨人的法子,可从未见过能一句话便定夺别人生死的场面。
宋清瑶看着跪在地上的万云枝。
“云枝妹妹,认得他否?”
“不…记不清了。小侯爷还在宫外等着臣女。”
“小侯爷?你是想搬出他来替你求情吗?”
“臣女并无过错,公主不怕传出去惹人非议吗?”
“并无过错?你从前不是总爱把出身挂在嘴边吗?好,万云枝,你听好了,本公主最拿的出手的就是出身!什么封号,什么姻缘,你便是求得一万次,都不配同本公主站在一起!”
这的确是万云枝最嫉妒的事情,凭什么这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要上奉于她,凭什么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凭什么她的哥哥疆场血战,她却如此安稳的坐在这里享受,所以她要同她争,可她现在必须隐忍。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本公主早已将你的所有事都查清楚了。你拿走我的信件又演戏博得赵沉的同情,我今日总算是明白了谢珏的话,我只恨自己愚昧至极竟视鱼目为珍珠!”
这时候,桃夭带着一个嬷嬷走了进来
“公主,李嬷嬷来了。”
“万云枝,你不必拿赵沉来压我,他救不了你,别说他,便是你父亲来此,也是要与我行礼的。你便跪在此处好好听听嬷嬷的教诲。”
宋清瑶抬起头看了看刚刚升起的太阳
“三个时辰太少了,六个吧。”
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回了屋子,万云枝自那太监被拖走以后就没再敢说过一句话。
“月桑,那个送信的小太监,放了吧,本就不是他的过错。”
“是。”
六个时辰后,桃夭进来了。
“公主,六个时辰到了。”
“放她出宫吧。”
“是。”
桃夭站在石阶上说:“万姑娘,时辰已到,你可自行离宫了。”
天色已黑,万云枝吃力的站起身,跟她一道进宫的婢女急忙过去扶着她。
“让她自己走!”
那婢女害怕的快速收回手,万云枝看了婢女一眼,恶狠狠地瞪着桃夭。
桃夭笑着对那个婢女说:“我自会派人跟着姑娘,若姑娘自行出宫便安然无恙,若有人多手多脚,绛紫阁也不介意帮她调理调理,既是多的,不要也罢,你说是吧。”
那婢女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奴婢也是一番好心,姑娘走着出宫这一路上也可好好思忖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不劳桃夭姑娘说教了。”
“是,那桃夭便恭送姑娘了。”
宋清瑶接下来这些天也都闷闷的,不爱说话,月桑就一个劲儿的哄她开心,又做了许多好吃的,但宋清瑶总是吃不了几口,几天下来,人已经消瘦了一圈。
这天夜里,宋清瑶独自一人去了湖心亭,月桑要跟着她去,被她拒绝了,说若有人跟来,即刻遣送回家。
她穿着一身茶白色浮光锦,只挽了一个松松的云髻,却有一种别样的素净美,在月光的映衬下,好似谪仙下凡一般。
一阵寒风吹过,宋清瑶缩了缩,喃喃道:“这才入冬,怎得就这般冷了,这西京的天真是如同人心一般难已捉摸。”
忽然一件披风裹在了她身上,她以为是月桑,正想说话,转头却愣住了,不是月桑,是谢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