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只觉耳旁刮起一阵掌风,接着“啪——”一声巨响,她左边面颊实实在在挨了一巴掌。力道之大,巴掌声响彻整个峡谷,她嘴里顿时尝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难以置信抬起头,发现出手打她的竟然是平时最疼她的爹。
“爹……”她喊,半边脸都火辣辣的,耳朵也嗡嗡作响,足见曾延年这一巴掌完全没留情面。
曾小柔愣住,她长这么大头回挨打,平时爹可是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她,今天居然会为了那个贱人打她,更是把心中所有怨气都怪在了舒窈头上。
“你住口,逆子,我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好好招待舒姑娘和肖姑娘,你就是这样替爹办事的?我曾延年一世英明都毁在你这个孽障手上了,大冬天,为什么让她们出来耕地?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没想到,自己女儿竟会如此蛇蝎心肠,还让全村人都跟着垫背,你算个什么东西!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听听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是人说的吗?因村民爱戴,又仗着你爹我还算有几分威望,村民才推举我当了这一寸之长,而这个头衔岂是给你作威作福、仗势欺人的?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光了,你又如何对得起我和王爷的期望?”
曾小柔捂着脸,眼泪一对一双从眼眶流出来,委屈的活像她才是受害者一样。
夏渊见事情闹大,又想过来打圆场,便凑近曾延年身边谄媚道,“村长,小姐年轻不懂事,好好教育就是了,何必动手。”
“你也给我住嘴!”哪知曾延年完全不给他面子,对他的态度跟对曾小柔一样,“夏渊,你跟随我多年,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只要我不在,就定会把全村的事都交由你全权处理,没想到你也是这副做派,同一个村住着,你敢说曾小柔做了什么你一概不知?敢说你不是玩忽职守?咱们的账,我日后会跟你一笔一笔算清楚!”
曾延年一张老脸色若朽木,他一辈子干什么事都兢兢业业,就算是是三皇子武术方面的启蒙恩师,也从不自视甚高,甚至更为谦逊低调,就怕给别有用心之人留下口实,也就此养成了谦恭谨慎的性格。除了当年为了女儿之事跟辰亲王开过一回口以外,往后都是万事不求人,也正是因为这身傲骨,赢得了王爷的尊敬和爱戴,多年未曾见面,也依然保持着深厚的师徒情分。
没想到……没想到……老了老了,如今竟落个晚节不保,而让他名声尽毁的,居然是身边两个最亲近的人,经他们这样一闹,他和王爷的多年情意怕是也到头了!
话落,曾延年撩起袍摆跪在了戟樾面前,行了自辞官以后第一个君臣之礼,“王爷息怒,是老夫罪责深重,教女无方、教手下不严,才让王妃遭受这般慢怠,老夫罪该万死,还请王爷降罪。”
他这一跪,其他村民也皆稀稀落落跪了一地,再接下来是夏渊,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当时就该果断的制止小姐。最后才是曾小柔,尽管心里再不情愿,还是跟着爹跪在了戟樾和舒窈面前,不过她只是不想樾哥哥记恨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