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她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迷迷蒙蒙间,神情竟恍惚了一瞬,甚至怀疑之前的一切是不是只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
直到她试探性的按向胸口,猛然疼的闷哼一声,还有额头上针扎似的痛,才被现实打破所有幻想。抬手摸摸,好在血口已经被包扎上了,也上了金创药和止血药,因为她闻到了淡淡的冰片和松香等等药材的味道。
然而……以懒得探究是谁把她带回来,又是谁给她上的药这件事儿了。
舒窈闭上眼睛,所有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来,件件都与戟樾有关,又件件载满心酸和苦楚。开始,他便不顾她的意愿,霸道强占了她的身体,还把她独自扔在群毒蛇前,置她的生死于不顾,最后,甚至把许配给不能人道的丈夫,过了半年猪狗不如的生活。
而今……而今……再带她来到他的地盘,依然是一味的作贱、凌辱,他凭什么?凭什么?
如今,她似乎连让自己麻木都做不到了,自问已经够谨小慎微,为什么还得不到哪怕一点点的尊重?她从来没奢望过在他身上得到什么,也没寄予过不该有的情感,他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
舒窈双手攥成拳头,愤恨的心一阵一阵抽痛。但在逆境中生存似乎已经成为他们这些贫苦人生存的必修课。她试着让自己冷静,抛开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思路果然渐渐清晰起来……想要活命、想要有尊严的活着,就一定要离开戟樾,他是典型以己为中心的人,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可她不愿意让自己一辈子都如履薄冰的待在这种人身边。
可一个现实的问题却摆在眼前,要想在外面如平民一样、过上普通人的生活,首先就要去除奴隶的身份,目前来看,戟樾又是唯一可以帮助她去除奴籍的人。舒窈思考着、思考着,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形成……
嘎吱——
正在她认真思索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一阵浓烈香粉味扑鼻而来,不用猜,一定是那四大婢女其中的一个进来了。
“喂,你醒没醒?”碧雪过来,粗鲁的推推舒窈肩膀,见她没有睁眼,便泄愤一样把手中托盘摔在了桌子上,以为她还在昏睡着,更肆无忌惮嘟嘟囔囔起来,“真是烦死了,莫不如被爷一脚踢死,也省的我们三茶六饭的伺候着。”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哎呀……”对于突如其来的声音,碧雪惊恐的一下捂住自己胸口,一双杏眼瞪得溜圆,接着才心虚的抱怨,“你、你想吓死我啊?怎么忽然醒过来?”
舒窈勾唇虚弱一笑,装作压根没听见她刚才的咒骂,“才醒而已,谢谢姐姐费心来给我送饭。”
碧血撇撇嘴,对于舒窈的道谢充耳不闻,只是回过身去把托盘上的一碗饭和一盘菜放到了桌上,然后转身就要出去。
“姐姐……”舒窈挣扎着坐起来,“莫怪我冒犯了,只是来了这样久,确实没把四位姐姐全部认熟,但只得问清,才好方便我回报您今日照拂的恩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