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杨相授艺,不传杀伤伎俩,只传了两门养生护命的功夫,是借此教他为君者贵生的道理。
分别是一静一动,静功神照经温养三宝,动功凌波微步则强壮内力、保命护身。
皇宫中无法似这般发足狂奔,故而赵煦就算是为了练功,也自然要时常出宫的。
赵煦自十岁登基起,被逼着同司马光、范纯仁、吕公着、苏轼等名师学业,虽然这几年来过得憋屈,但也因此打下了良好的学问基础,通晓易理。
他凌波微步练得精熟,脚下踏满六十四卦一个周天,内息便转了一周天,每走一遍,内力便增进一分。
待他跑了数个周天,内气激荡,感觉胸中胀满难耐,气息难调,方才停下脚步。
此时腹中饥饿,他便准备回城找家馆子吃饭。
却在这时,他听见不远处有女子嘤嘤哭声,他觉着奇怪,便循声找去。
只见在林中一棵树下,一个中年汉子靠坐着树干,双目圆睁,满口是血,已然气绝身亡。
而哭声则是扑在他怀中的一个黄衣少女所发,看似十三四岁年纪,她哭得双目肿胀,梨花带雨,口中不时唤“爹”。
赵煦一见那少女便不由一呆,原来这少女虽然年纪不大,但生的十分艳丽,身材婀娜更胜舞姬,他宫中见过的女子,竟无一人及得上她三分。
那少女也发现了赵煦,脸色骤变,连忙中止哭泣,双手屈指成爪在身前舞来舞去,十分戒备。
只是她止不住的抽噎,却叫她在赵煦眼中只剩可爱,不觉得有半分威胁。
赵煦解释道:“姑娘莫怕。我只是路经此地,听到有哭声所以过来一看,绝不是歹人。你这、你是遇上强盗了么?”
少女上下打量赵煦,见他衣着华贵,颇有贵气,不似仇家那一路人,便稍稍放下戒心。
说道:“是。我和我爹到汴梁来省亲,谁料路上遇见几个大恶人,见色起意,要将我抢走。我爹为了保护我,就、就……呜……”
她说着又掩面哭泣了起来。
这番话若是细细计较,实则颇有漏洞。
他父女二人若果真遇上歹人,其父已经被打死,她一个女儿家又是如何带着父亲遗体逃离歹人之手的?
但赵煦此时被美色所惑,全然不想这些关节,只觉得这少女十分可人,若能带回宫去,红袖添香,那自己平日也便不那么寂寞了。
赵煦大为疼惜,道:“姑娘,死者已矣,你当节哀顺变才是。现下总不可叫令尊暴尸荒野,我先去城里找人来将你父亲安葬,再做计较。”
谁料少女闻言惊道:“不可!那些歹人势力好大,这会惊动他们。”
赵煦不以为然道:“此乃天子脚下,这些人势力再大,难不成还大过王法吗?”
但少女只是不允。
赵煦无法,便道:“那总归是要入土的,既然这样,干脆我们将你父亲葬了吧。”
这回少女倒是答应了下来,赵煦便去掰了两根粗枝,找了一处好地挖掘起来,费了好大功夫才终于挖好。
他又去抬那尸体,但手方触及尸体胸口时,却发觉尸体胸骨绵软,极为古怪。
便偷偷扒开他的衣襟往里一看,就见到此人胸口上印着一个朦胧的大掌印,胸骨之所以绵软,是因为被人一掌拍成了细碎。
赵煦暗暗吃惊,方才得知少女为何如此害怕,原来害他们的歹人乃是极厉害的武林高手。
侠以武犯禁,自然是不将王法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