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得意地递了仙桃给长忆,就着袖口擦了两下甜梨便往嘴里送去。咬得脆响的同时,嘴里还囫囵含混道:“还有比这更好的呢!”
褐色粗瓷瓶里,两个黑黢黢的药丸滚出。
“有了这个玉容生肌丸,你的脸不说细皮嫩肉嘛,正大光明地摘了面甲总是可以的。”
不过这药的用法有些讲究。
是什么怎么用来着呢?看来,具体怎么用还得查一下药典。然而,长忆对此全无波澜,不以为意:“谢谢,不用了。”,末了,药丸被装回瓷瓶并轻轻搁置在桌上。
冷冷冰冰的两句话,白费了长青半宿的翻找,他可是冒着被投下悔悟崖偷来的。
“难不成你就想躲在面具下过一辈子啊?”长青有点怒其不争。
“我跟你说,离这儿十里开外的几个村子,小娘子们甚是貌美,不输风栖城的姑娘。你说你把脸整好了,我也好带你逛逛。”
好马哪能不吃草,窝边儿的也好过没有呀。
“不必了。”
长忆舀了一勺潭水,仔细洗毕仙桃,又将桃递给长青。
“给你的。我知道你金丹也损毁了,也不在乎有脸没脸了,不过嘛人活着总要自己寻点乐子。”
长青啐出梨核,并没有接过桃子,反倒顺势躺在石塌上。头枕双手,一条蹆交架在另一个膝头上,任意放纵地颠着。
可不是天塌了,也得活下去嘛。据说五百年前梵天界就塌了,天神都陨灭了,这人还不得苟活着。活一天是一天。
五百年前的梵天界有很多星君,星使,灿若繁星。可惜梵天界的大战中擎天的神柱断了。天塌地陷,海倾浪翻了百余年,劫火像暴雨一样地坠向其他界。
最终四界少了一界,天地回归了最初的平静和平衡。
徒留万古的神辉,似一个久远而温柔的笑,微微牵动的唇角,暗示你要好好活下去。
“我知道的。”依然是逆来顺受的语调。长忆洗完仙桃,又燃起薪柴,他怕烟尘呛到长青,刻意用暗运灵息将柴烟往洞口驱。
“不过我的脸这样无妨,我是无所谓的。”
一壁说着,一壁从薪柴中拿出一条鱼。原来他今天为了抓鱼才晚归许久。长青每隔几日会来看他,给他带些药丸香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