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的坦然,“洛卿哪里话,今日不请自来,是本宫唐突了。”
洛老太君心中一咯噔,
“老身寿宴本是小事,怎敢惊动太子爷大驾,是您看得起老身,这才赏脸到洛府来,若要说唐突,这不是折煞老身了!”
萧文灏瞥一眼唇色微白的沈璃,不愿多做纠缠,来日方长,
“沈三姑娘,稍后本宫会派人送一些药膏到沈府,姑娘家家的,莫要留下伤疤才好。”
沈璃垂眸不看他,只行礼回道,“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含笑转身离去,众人在身后齐声恭送,刚跨出花厅大门,萧文灏脸上的笑意在片刻间尽数敛去,变得深不可测。
沈璃!
若说之前他是因为沈北岐才多看了她两眼,今日她一番举动,才令他真正刮目相看。
他喜欢如沈璃这般心思通透,舍得对自己狠下心的女子。
相比之下,那些莺莺燕燕只知一昧讨好与谄媚的女子,反倒差了几分意思。
对于森林中的雄狮来说,捕到一只野兔的快感,远不及将难以驯服的虎豹踩在脚下蹂躏,来得更加猛烈痛快。
……
万籁俱寂,月朗星稀。
清晖院中,琼花开得正盛,夜风拂过,雪白花瓣簌簌飘旋,跌落至青石板地上。
屋中,紫鸢跪在地上,将脑袋埋得很低。
沈璃手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烛光闪绰,半明半暗映在她毫无表情的侧脸。
立在一侧的杏萍有些发怵。
姑娘向来好说话,跟菩萨庙中的菩萨一般,对待任何人总是慈眉善目的。
如今日这般的冰冷厉色,杏萍还是第一次见,也就歇了帮紫鸢求情的心思。
良久,沈璃淡淡开口道,“杏萍,你先出去。”
“是。”杏萍一步三回头,担忧的看向地上跪着的紫鸢。
门被重新掩上。
因着屋中太过静谧,连烛苗发出劈啪轻响,都令紫鸢为之一震。
“你是如何得知,我与兄长之事?”
紫鸢怯懦回答,“回姑娘,奴婢是猜测而知。”
“猜测?”沈璃轻笑,“如何猜测而知?”
“因为姑娘那一夜…去寻国公爷,却直至晨晓方回,加上后来姑娘恶心呕吐,又被…被夫人请了家法,连我与杏萍都被罚……”
紫鸢伏下身子,哭着说道,
“姑娘,奴婢真的没有办法,我若不这么做,我弟弟会被那些人打死的!”
沈璃自认,她不是一个以德报怨之人,可是紫鸢,八年时间朝夕相伴,说是奴婢,其实更像是姐妹。
人谁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她愿意给紫鸢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许她是真的遇到了过不去的坎,才会被任娇蕊利用。
“将你与任娇蕊之事,一五一十告诉我,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