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并没有穿宫装,却穿着一身红色骑装。
腰间缠着软鞭,乌黑的头发没有盘起,反而梳成辫子垂在胸前,发尾别着一朵盛开的红梅。
只是她低垂着眉眼,独孤衡娖并没看清她的样子。
但就这打扮……
不用猜都知道……
这不就是张贵妃的翻版。
独孤衡娖嘴角的冷笑几乎要忍耐不住,跟在他身后的尺砚适时上前,跪地行礼。
“属下见过皇上,翊王与王妃送了年礼回来.。"
皇上的视线立即被吸引过去,”子瑜,朕的子瑜可传信回来?”
尺砚跪爬到皇上脚边,双手将信捧过头顶。
德顺与皇上对视,上前一步,将信接过,示意站在旁边的女子退后。
按照规矩,将信检查过后,方才呈上。
皇上刚要接过,忽然从旁伸出一只手将信接过。
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那只手上,顺着那只戴着护甲的手,朝其面部移去。
昏暗的灯光下,女子背光而站,容貌不算清晰,却还是让躺在椅子的人变了脸色。
“阿姐。”
低喃声中带着思念,皇上那双浑浊的视线微微眯起,定定的看着逐渐走到眼前的女子。
女子双手握着,半跪在皇上的脚边,仰头看着他。
“皇上,奴婢是?黛,不是昭元长公主殿下,皇上又看错了。”
浑浊的视线逐渐清明,皇上将那封信从她手中抽出,却未将信打开,反而是轻轻放在腿上。
粗糙的指腹轻轻落在她的温婉的眉间。
“长得有三分像阿姐已是福分,你有七分,可谓是天大的恩宠。”
指腹一点点描绘她的眉眼,透过她好似看到许多年温婉动人的长姐。
“既得了长姐的容貌,日后便留在朕的身边侍候吧。”
“也不枉朕将你从陪葬名单中抹掉。”
?黛退后一步,跪地行礼,“奴婢谢皇上赏赐。”
独孤衡娖坐在一旁,端着热茶饶有兴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黛,以及被赶到角落,目露凶光的红衣女子。
笔直的身子后仰,朝站在后侧方的尺砚招手。
尺砚立即俯身,凑到太子脸侧,微微偏头,眼神询问。
太子嘴角挂着笑,将他的脸推开,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
“这还挺有趣,合着我母后把人留下,还有这么一出呢啊。”
尺砚抿唇,叉起一块水果递到太子嘴边,小声地哄着。
“您看乐子就好,别掺和。”
太子咬住水果,将叉子接过,“知道了,啰里吧嗦的。”
主仆两人暗戳戳交流时,皇上已经格外小心的将信揭开。
随着信一点点被看完,面上的笑容愈发浓郁,最后直接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朕的子瑜就是厉害。”
烤肉的独孤衡佑将手上的东西塞给婢女,一边擦手一边凑到皇上身边,探出脑袋去看信上的内容。
“父皇,皇叔的信上说什么呀?”
皇上毫不顾忌的将信递给他,顺势轻推他的脑袋。
“你要是有你皇叔一半,朕也就放心了。”
独孤衡佑将那封信小心折好,“儿臣就像做个闲散王爷,一辈都在父皇与兄长的保护下吃喝玩乐,游山玩水。”
“反正儿臣最小,上面有好些个哥哥呢。”
抱着皇上的手臂轻轻晃动,像是幼子在跟爹爹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