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逐望着他抱着她远去的背影,空气里还留着些许她的味道,怀里甚至还有些许余温。
玉逐沉沉地叹了口气,暗暗捏紧了拳头。
他把子衿安顿好之后,旋即策马从驿馆赶往王宫,他是送亲的全权负责官,他不能不在。
回回可汗敬酒道“一路舟车劳顿,殿下辛苦了。”阿朔回敬一杯酒,“为保西域安定,舟车劳顿算得了什么?”
“听闻清泽郡主也随同前来,不知郡主现在何处?”
“姐姐怕是有些水土不服,加上舟车劳顿,现在在驿馆休息,还望见谅。”阿朔白了一眼玉逐,两人谁也看不过谁,却都表现得一派和气。
说白了,两只狐狸的较量,无疑是考验谁更狡猾。
“郡主金贵,还是着大夫好好照看。”
“多谢关怀。”
今日他大庭广众之下抱了她去驿馆,在这里的人看了,早把他和她视作一对了。
“日后殿下与郡主结为百年之好可定要知会,我回回虽小,礼数却也是在的。”
四下除玉逐以外皆笑了,他也不反驳,只淡然道“一定一定。”
宴会完毕,他不再停留,拒绝了回回可汗安排的西域美姬,急急地往驿馆赶。
随行御医把脉之后,开了药方子便下去了。
青鸟送御医出门,打开门,外面的冷风一下子灌进来。“明明开了春,竟也这样冷,这塞外的天气也真够奇怪的。”
夜莺蹲在火炉旁,“等一下还要熬药呢,先歇歇罢。”
“小姐可冷?”青鸟坐上床,裹上被子,问着夜莺。
“才添了一床棉被,刚刚摸了她的手,暖和着呢。”
夜莺正要去熬药,打开门便遇见了轩辕朔。
轩辕朔裹着一袭黑色大氅,遮住了头,夜莺忙请他进来,待他脱下大氅,见着他的模样,夜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青鸟正想骂她,转头见着阿朔,也抿嘴笑道,“滚进煤炭里不是?”
忙下床,拿了块锦帕与他擦脸。他捧着药罐,浅蓝的锦袍上都黑黑的。他怕药冷掉,熬好了药就一路抱在怀里过来。
夜莺接过药罐子,把药倒在瓷碗里,果然还冒着热气。
“殿下有心了。”夜莺免去了熬药的苦差自然是高兴的,也为小姐高兴,他贵为皇子竟亲手为她熬药,这世上能让他掏心掏肺对待的也只有小姐了吧。
轩辕朔手上黑乎乎的沾上了锅灰,也不敢抬手去摸她。
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的小脸,看着青鸟和夜莺喂她一口一口把药喝完,看着她呼吸逐渐平稳,看着她眉头一皱而烦心,看见她嘴角上扬而开心,不知不觉,竟已三更,青鸟夜莺早已熟睡,他方悄悄带上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