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来得很早,发现陈健今天换了座位,昨天他是坐在最后一排左边靠窗位置,今天挪到了最后一排右边靠墙的位置。
仔细一看,原来这货又在埋头撸王者,一根手机充电线像绳子一样把他栓在了以墙上插座为圆心、一米长度为半径的范围之内。
原来是为了方便充电啊……
沈飞叹了口气,真是羡慕这些有大把时间可以浪费的家伙。
摆弄着手里的一只香烟过滤嘴,这是昨天傍晚沈飞在康健室隔壁的超市免费领的。
这里的超市不以盈利为目的,只要志愿者们提出的消费要求不要太过分,主办方都会尽量满足。
其他志愿者渐渐进入房间,大家基本都是按照昨天的座次入座。
抬头看了左前方一眼,张伯的座位还空着。
沈飞在想要不要再给张伯写个赠言什么的,昨天和张伯聊了不少,觉得和这个老爷子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不像周围其他志愿者,张伯虽然也已看淡了生死,却让沈飞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温度,一种人性的温度。
这时周华已经走上了讲台。
“接下来开始我们今天的课题安排……”
“周医生。”沈飞抬手指了指左前方的空位:“不好意思,张伯还没过来呢。”
“张松不会过来了。”周华抬头瞥了沈飞一眼,示意身边的两个助手道:“把东西分下去,每人一份。”
沈飞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香烟过滤嘴脱手掉到了地上。
安乐死?!
时间仿佛被定格,所有的声音都被过滤,沈飞似乎看见左前方的空位上有人坐了上去。
灰色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布满褶子的脸上永远挂着谦卑的微笑,指间夹着的香烟带着长长的烟灰……
为了减轻家里人的负担,自欺欺人的把自己丢进这个鬼地方。张伯无疑是个好人,但不得好报也就罢了,难道连个善终都不配得到吗?
而沈飞自己很快也就要像张伯、像那些躺在担架上被白布蒙住的小白鼠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虽然遗书也写过了,可是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如果可以选择,谁会不想逆天改命呢?
“喂!想什么呢,有病吧?”
沈飞回过神来,发现身旁正站着一个工作人员,正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自己,这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个深褐色的小瓶子。
“对,艾滋病,你要不要试试?”沈飞正在气头上,冲那人一呲牙道。
那哥们儿一听还真怂了,手一哆嗦差点把整个托盘都给扔了。
来这里的志愿者基本得的都不是什么好病,万一这家伙真是个艾滋病患者,被他咬上一口自己找谁说理去?
“来自张勇的怨念值+310!”
“叮!怨念值累积超过2500分,系统商城功能开启,请问宿主是否立即前往查看?”系统提示音道。
几乎是与此同时的,喧闹的指挥室里,所有人忽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主屏幕上的巨大表盘。
而苏果则是直接从转椅上跳了下来,口中喃喃道:
“秦河,刚才那个表盘的指针……是不是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