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见孙儿说出这样清醒有志气又精通世故的言辞,老怀大慰摸着胡子不住的点头说道:“好孙儿正是此理,做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真本事,其他的都是外力,如果不精通世故,处理不好外力,就有可能将助力变成阻力,从而断送大好前程。”
“谢爷爷教导,不过您知道刘老爷子喜欢什么,或者是什么性格,孙儿也好据此写一幅符合他老人家喜好的。不是有句老话,千金难买心头好么。”
“刘老头置仕前是户部尚书,管着天下的钱粮袋子,日子又怎么能太平的了。可他那性子刚直、认死理,得罪了不少人,宦海沉浮的逐渐就养成了现在这副不愿与人太亲近的性子。”顾老爷子赞叹的说,其实能走到他们这年纪,哪个不是在宦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又有那个是心里没有成算的。
望着爷爷眼中的思虑和喟叹,顾远华心里忽地就想起了清朝那位扬州八怪之一的板桥先生,他的那首《竹石》,写的倒是很符合刘老爷子的脾性,她便郑重地说到:“爷爷,我想到一首诗,您看看送刘爷爷行不行。”说着,她就在爷爷的书桌前站定,开始铺纸、研墨,提笔挥毫,一首《竹石》一气呵成。她小心地拿起那幅字,细细吹干了墨迹,才递给了爷爷。
顾老爷子接过来定眼瞧过去,就见纸上孙子的字力透纸背,字字如青竹般刚直不屈。诗作更是不同凡响:“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远华,你这书法意境上又有很大的进步啊,这诗作写的更是传神,立意新颖非常符合刘老头的性子。最近学问上长进不少啊”
顾远华听到爷爷的夸奖,脸不自觉有些烧的慌,书法上的提升她是承认的,只是这诗作可不是她写的,是她抄来的,虽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郑板桥先生,诗作也算是原创,但是她总会有受之有愧的感觉,于是她赶忙说道:“爷爷,这诗可不是我写的,是我在一本古籍上偶尔看到的,便记了下来。诗作这东西,孙儿并不擅长。”
“你这孩子,谦虚是好事。罢了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就不过问了,这幅字很好,想来刘老头应该也是会喜欢的,等我找人裱好了,再差人给他送过去。”顾老爷子欣慰又有些无奈,孙子谦虚是好事,就是会不会不够自信呢。
顾远华才不知道爷爷心里所想,她见没什么其他事了,就告退回自家院子读书去了。他这还要参加今年的童试呢,每分钟对她来说都是很宝贵的。顾远华在心里想谁说学霸就不需要学习的,相反学霸才更不能容忍自己考试考不过的。
自从刘老爷子收到顾谦谕送来的那幅《竹石》,如获珍宝,挂在书房里每天都要看上好几遍,弄得他那县令的孙子奇怪不已。爷爷为了躲清闲跑到他任上来,之前一直都好好的,这两天怎么天天窝在书房里,每天对着一幅字看的出神。刘县令也便到了爷爷的书房,看看到底是什么书法能让爷爷这样痴迷。当他看到顾远华的那幅字的时候,也被深深震撼了,这书法、这才情,看来自己治下这是出了个天才啊。
放下刘县令爷孙两人震惊的思绪不说。县试报名那天顾远铮带着弟弟向县衙边走去,他给弟弟找的廪生们已经到了县衙门口,一行人到了衙门县试考生报名处,顺利的完成报名后,顾远华回到书院就一把关上房门,又开始专心致志的做最后一轮复习。
县试前一夜,顾远华没有读书,而是好好的放松了一个晚上,让自己能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明天的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