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你不知道刘刀疤是什么来头?”
吃过午饭,杨明晃荡到酒坊,撞见了张三,赶紧拉住他问道。
张三摇头道:“老夫并不住在城里,还真不清楚。”
“只听乡人聊过几句,那刘刀疤是三年前来的平江府,平日里敛财甚多,却不见他有什么私产,有传闻说,他是在替一位大人办事。”
“这也实属平常,城里的青楼酒肆赌坊,哪一家能没有后台呢。”
张三的语气有些嘲讽。
大兴国贪腐成风。
上至一品宰相下至不入流的官吏,个个都是吸血鬼。
大兴国的商户,没有背景根本干不下去。
得了,听君一席话,浪费五分钟。
杨明松开手,让他忙去了。
蹲在门口吃饭的张小六,忽然抬起头道:“杨明,你想知道刘刀疤的来历,怎么不问问我呢?”
“你知道个屁?”
杨明斜着眼看他道。
张小六青筋暴起,忿忿不平道:“你瞧不起谁呢?那姓刘的是个土匪!”
“哦?具体说说。”
杨明翘着二郎腿等他开口。
张小六回过神来了,发现自己中了激将法。
他冷哼一声,伸出手指搓了搓道:“你懂不懂规矩?衙门问话还给线人费呢。”
“啪。”
张小五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把你能耐的!衙役问话不管你要钱就不错了,还给你线人费?做什么白日梦?有屁快放!”
“五哥,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的亲哥了!你怎么老帮杨明说话?”
张小六委屈地叫嚷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没有东家你能有白饭吃?不吃是吧,不吃给我,我还没吃饱呢。”
张小五冷酷无情,抢过了他的饭碗。
“别别别,我说还不成吗!”
张小六护着碗,痛快道:“我去年进城讨生活的时候,看见过刘刀疤跟人干架,那厮袖子一撸,臂上好大一个刀疤脸的狼头刺身!”
“城里的地痞都说,他以前是做无本买卖的。现在表面上是金盆洗手了,其实背地里还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在大兴国,身上纹刺青的只有三种人。
入伍的军人,会在手臂上纹上旗号。
被流放的囚徒,会在脸上刺字,称为黥刑,表明犯人身份。
以及土匪,为表落草为寇,永不从良,也会在身上刺青。
除此之外,就是地痞恶霸也不敢纹身,免得被当成土匪,稀里糊涂掉了脑袋。
这个推测,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杨明开始有点慌了。
那二十万两,果然是黑钱啊!
怪不得姓刘的丢了钱却不报官。
杨明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别人。
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今天给你加个鸡腿。”
他撂下这句话,转头又去找张三了:“张公啊,我突然觉得这村子太不安全了啊。我想修个围墙,另外再招些人手,组建一个保安队。”
张三牙疼道:“什么?什么保安队?”
“就是招三五十个壮丁,平时负责
巡逻、护送、保卫酒坊。然后我想砌一堵两丈高的围墙,把村子都围起来,再修两座哨塔。”
张三听得稀里糊涂。
想了半天,才从他话里行间听出来两个字,花钱!
“你,你又想败家了是不是?这酒坊才刚开张呢,你怎么又开始大手大脚了?”
“还两丈高的围墙,你知道平江城的城墙也才两丈吗?”
“且不说方圆百里都没有流寇,你这又不是什么销金窟,一座酒坊而已,谁会来抢你啊?”
三五十个壮丁,两丈高的围墙,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张三想想都心疼。
杨明二话不说,跑回家拿出了从赌坊顺回来的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