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朋友,今天这两位呢要来个同台对垒,所以邀请大家来做个见证。”大叔凑到景岚身边,“这位小姐,如果你赢了会怎么惩罚旁边的这位帅哥呢?”
景岚眼睛滴溜滴流转,正想着呢,底下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跳女团舞!”
听到这位热心观众的回答,观众群里发出一阵爆笑。
见气氛烘托起来了,大叔来到何言礼身边,“那这位帅哥,如果她输了,你准备给小姐什么惩罚呢?”
何言礼挠了挠鼻子,惩罚什么的他都没想过,因为他压根就没打算赢。
但他不想,底下的男生们就帮他想了。
“模仿炎龙铠甲变身!”
男生这一嗓子,将气氛彻底点燃。
原本只是两人的对抗,演变成了观众间的男女大战。
“那好,现在我要抽取第一个灯谜了。”说着,大叔从身后一排排灯笼里选了一个,从里面抽出一张纸。
“水管结冰用火攻,猜一成语。”
谜面一出,两人都开始思考起来,连带着底下的观众也都一起跟着想。
“相生相克?”何言礼说。
大叔摇了摇头,“不对哦。”
景岚手指摩挲着嘴唇,“是融会贯通吗?”
“对喽,谜底就是融会贯通!”
得到大叔的认证,底下的女生都开始欢呼起来,嘴里还纷纷喊着女团舞。
何言礼虽然也跟着高兴,但一想到自己真的要跳女团舞,顿时又高兴不起来了。
大叔又抽出了一个灯笼,“接下来是第二个灯谜了,’人都到了’猜一个字。”
谜面刚一出,何言礼的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
“是倒车的倒字。”
大叔挑了挑眉毛,“看来这位帅哥确实很不想跳女团舞啊。”
何言礼脸憋得通红,嘴里蹦不出半个字来。
他看向景岚,对方正站在灯笼下,叉着腰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现在,决定咱们看女团舞还是炎龙铠甲变身的灯谜要出来了。”大叔笑嘻嘻地说道,“‘要别千金,去之远方’猜一个景点哦。”
这下两人可都犯难了,国内景点那么多,遑论是谁一时半刻也说不出来。
见这对小男女都面露难色,大叔好心提醒了一句,“是苏州的景点哦。”
景岚和何言礼在台上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迷茫。
见状,何言礼举起了手。
“我放弃。”
“真的要放弃吗?放弃可是要跳女团舞的哦。”
他咬了咬牙,跳就跳吧。正要回答确定时,景岚也开了口。
“我也放弃,我猜不出来。”
见分不出胜负,底下的观众吁声一片,这下女团舞铠甲变身什么的都捞不着了。
“那两位都放弃的话,就只能得一个参与奖啦。”大叔说。
景岚笑着说:“没关系,这种事情本就重在参与,对吧何同学。”
何言礼笑眼盈盈地望着她,重重地点了下头。
猜灯谜的参与奖是一个小灯笼,小灯笼做得很劣质,一看就是一次性的东西,但何言礼却当个宝贝似的提在手里。
灯会前面的人太多,两人便又在周边的商铺逛了一下。
但由于汾园里的商铺大多都是些金银玉器的首饰店,所以也只是逛逛而已,至于买那是不敢肖想了。
看了一圈后,景岚便拉着何言礼来到外面。
汾园里的楼屋是仿明清时期的飞檐翘角样式建造的,夜晚降临后,它们也随之一起亮起了灯。
楼与楼之间连接着灯带,灯带上是一排排宛若在水里舞动的鱼群。
走在其中,像是走进了一场灯火阑珊的繁华幻梦。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词中美景,大抵如此了吧。
何言礼侧头看向景岚,只见她满眼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声感叹。
收回眼神,他嘴角噙着笑意。
人海茫茫,于旁人而言,他们不过是这人间烟火中的一粒沙子。
可是于何言礼而言,这十里花灯都不及她的一颦一笑。
此刻,牵不牵手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在自己身边。
想到口袋里的东西,何言礼突然止住了脚步。
“好看吗?”他问
女孩的眸子被灯光映得亮盈盈的,“嗯,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那可以请景同学暂时闭一下眼睛吗?”
这话一出,景岚就知道这小子要干嘛。
刚刚在首饰店的时候,她就发现何言礼趁着自己看东西的时候偷偷去了结账台。
但至于他买的什么,景岚就不知道了。
她乖乖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早已猜到的惊喜降临。
人的五感在眼睛闭上的时候会放大,景岚感觉到,自己的头发正被一双手轻轻摆弄着,但那双手太笨拙,好几次都扯到了她的头发。
等了好半晌,发间似乎被插进了一根什么东西。
现在景岚知道了,他买的是一根簪子。
“可以了,睁眼吧。”
她慢慢睁开眼,眼前是男孩亮晶晶的眼睛。
与何砚州的克制不同,何言礼眼里的情意,满得几乎快要溢出来。
“什么东西啊?”她伸手想要去摸,但还没摸到就被对方给拦了下来。
“等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歪着脑袋看向眼前的人,突然感觉跟这样炽热的男孩子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好像也不错。
但景岚转念想起了洛拉劳夫在书中说的一句话,「爱是火焰,它会温暖你也会灼伤你。」
她怕痛,也怕自己贪恋这俗世的温暖而止步不前。
所以这炽热的爱恋,注定只能由何言礼一个人燃烧了。
远在8公里外的一栋大楼里,何砚州坐在餐桌前,叉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他机械性地嚼了嚼又咽下,仿佛吃饭这件事只是为了满足生活所需,并不是为了口腹之欲。
偌大的屋子里除了餐具碰撞餐盘的声音,再没有一点其他的动静。
这时,安静的屋子里响起短信通知的声音。
「我回学校啦。」
看到这条消息,何砚州眸子里的死水终于有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