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层交错林立,鳞次栉比的办公大楼外灰蒙蒙的玻璃倒映着整个苏城的天空。
人群熙攘,车流滚滚中,烟火尘埃的气息宣开,江鹤吠低头晃神的看着眼前少女,呼吸停滞。
空气里一时安静的有风轻轻吹过,不声不响的卷走了路边野花丛的的蒲公英。
卷翘乌黑的睫毛上下颤动,顾知知扭头就见身后男人目光分神又逐渐深沉的看着自己,熟悉灼热的眼神瞬间让她脑海的一级警报骤然拉响。
她想也不想的急匆匆拉上口罩,磕巴的指着大楼:
“到、到了、不用给好评了,王子请下车……”
求你别逼我赶你下车…
顾知知哆嗦着嘴唇心想。
听到这话,江鹤吠低头闷笑,整个人气势陡然隐隐变得危险起来。
他突然放松的靠坐在小电驴靠背上,深深的眉眼下弯:
“不好意思,我是个瘸子,瘸子好像没办法自己下车呢。”
“你可以帮帮我吗?”他语调上扬,眼里渐渐盛满了如同看到猎物般的兴奋。
顾知知顿时夹紧了脖子,摇摇头:“我不配,我扶不住你的,要不你还是找别人吧!”
这位先生,请你控制一下你的眼神。
你可以爱我的车,但不要爱我的人。
顾知知在心里想哭。
被变态惦记的多了,顾知知明显长了不少脑子。
可惜江鹤吠也明显不是那么听劝的人,他目光如炬的看着顾知知,像是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于是顾知知不敢再说话了,她内心焦灼的如同鹌鹑一般,开始极其期待有人能把江鹤吠赶紧弄走。
也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接听键一点开,里面传来了中年妇女沙哑又迫切的嗓音。
来电人是她的伯母。
“知知啊!你这个月发工资了吗?你能不能再往家里打点钱过来?”
“你表弟最近要报补习班,这个月还得拿好多钱,你上次打的钱已经没了,你看着办吧!最好今天能打点钱过来。”
顾知知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她皱眉:“我上个月不是打给了你们一万吗?怎么可能一个月用那么快?”
电话那端的中年妇女不依不饶道:“哎呦,你大伯平日拿去和那帮朋友吃吃饭打打牌还能够,可惜你表弟还要上学。”
“再说了,你爸妈不在家,前几年不都是我们一直让你吃我的的住我们的?”
“这才几年啊?找到了工作翅膀硬了就打算单飞了是吧?你对的起我们吗?”
听到这样说,顾知知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如果不是受情况和形势所迫,她根本不会去顾松涛那里,也就是她的大伯家去住。
早几年前,顾知知的父母由于经常在国外经商没时间回家,于是就将还在上初中的顾知知寄宿在了他的兄弟顾松涛那里。
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如果不是顾爸爸经常给顾松涛打钱,顾知知的处境只会更加尴尬和艰难。
上学时,她在大伯家里的房间是灰蒙蒙的一间逼厌小屋。
门外是大伯一家人拿到顾爸爸给的钱后的欢声笑语,而门内是顾知知一个人抱着膝盖不停的翻看着手机里父母发来的那些聊天信息。
印象最深的是她生日的那一天。
按理说明明她才是今天的主角,可惜当时赶上了期末考,她的表弟顾月垒意外的考了倒数第一,于是那一天所有人都忘记了顾知知的生日。
那天的张兰芝发了很大的火,她看着表弟的卷子不住的怒骂:
“你看看你一天天都考的什么东西? !”
“笨的跟猪一样!”
“老娘天天伺候你们一大家子伺候的都是什么啊!?你们天天好吃好喝的,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争点骨气?!”
“考砸了就考砸了呗,孩子还小,你跟他计较什么?”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顾松涛看了一眼搭话说。
张兰芝听完骂道:“你说我跟他计较? !顾松涛你有点脸行不行?你自己的儿子你不好好管就算了,你还非要让你兄弟的女儿住到咱们家? !”
“你当咱们家是寄养所吗?”
“要不是她爸一直打钱,我早把那小丫头片子轰出去了。”
“你小声点行不行? !马上快放学了,一会儿回来你让知知听到了怎么办?”顾松涛放下遥控器皱着眉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