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中经济状况窘迫到需要她下厨时,鱼早已成为奢侈品,故而她未曾有机会学习烹鱼之技。李怀山闻听此言,也就不再与她客套。
他将鱼再度挂回车把上,边走边道:“明白了,这周末的相亲宴看来我是既出食材又出力了。你们不必操心别的,到时候我自会准备好一切,你们只需在一旁帮我打个下手就成。”
深知冉秋叶家境的李怀山,却揣测不出她们的性格脾性,于是提前和冉秋叶打了声招呼。他担心她们为周末的饭食煞费苦心,却又无从准备,届时陷入两难。此刻提醒一下,不过是希望她们不必为此劳碌。
李怀山对自己的烹饪技艺颇有信心,这段时间常在那户人家掌勺,厨艺经验值迅速累积,如今已稳居四级水平。虽无明确参照标准,但他自觉当前的厨艺造诣,绝不逊于寻常餐馆的大厨,在家里做顿饭自然绰绰有余。
南锣鼓巷中,当李怀山推着满载鲜鱼的自行车回到院落时,院内已有无数双眼睛暗中窥探着他,只是鉴于李怀山近来的表现,无人敢在此刻登门攀谈。
待下午众人归来,有人找傻柱核实钓鱼一事,很快,李怀山钓得百余斤大鱼的消息便传遍全院。与此同时,另一则消息也在悄然流传:今日在轧钢厂,傻柱与李怀山正面交锋,结果傻柱竟被李怀山教训了一顿。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皆是震惊不已。要知道在这院子里,傻柱就如同“战神”一般的存在。尽管他并未专门研习过武术拳脚,但自少年起就从事厨师行业,颠勺切墩这些活计都是实打实的力气活儿。加之身为厨师,伙食优于常人,身体健壮,更兼少年丧母,父亲弃他而去另娶寡妇的经历,使得傻柱背负了不少嘲笑与讽刺,也因此没少与人动手打架。久而久之,他在院子里练就一身能以一敌多、不败的传奇本领。然而今天,这个不败传说却被李怀山打破了,这也是为何李怀山回来时无人直接上前询问详情的原因——毕竟李怀山比傻柱更为棘手。
尽管如此,想到李怀山一日之内竟钓得上百斤鱼,无人不生羡慕之心。易忠海下班回到院子后,贾张氏即刻前往其家中,欲借易忠海之力为自己谋些好处。但她并不会直说此事。
“老易呐,这件事你得出面帮大家解决。”贾张氏言语间颇为恳切,“咱们院里的人日子过得如何,你是清楚的,你作为院里的大爷,东旭又是你的徒弟,从小看着他长大。现在淮茹要生孩子了,正缺营养呢。李怀山这家伙有能力,又是咱院的一员,有责任为咱院做出贡献,反正那些鱼都是他自己钓上来的,也不花什么钱。你就组织一下,动员全院的人都去找他,让他去钓鱼。实在不行,大家伙愿意花钱买也行,只要他便宜点卖给我们就行。我们也不是白拿他的,这样他还能赚点钱。”
易忠海瞥了眼贾张氏,没有立即回应。对于今日厂里发生的事,他虽然作为一个旁观者看似无关紧要,但熟知李怀山性格及院内情势的他,细细一想就能看出问题所在。整件事似乎是李怀山精心设计,让傻柱吃了个哑巴亏,甚至还占住了理。易忠海深知李怀山不是好惹的,此前他也曾碰过几次壁,如今更是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的羽毛。不过考虑到日后养老还要指望贾东旭,不能轻易得罪贾家人,便一边安慰贾张氏,一边始终未给出肯定答复,拖延了许久。
最终,贾张氏只得嘟囔着离开了。前院,李怀山家,他回来之后便开始忙碌起来,清理鱼肉。周末要去冉秋叶家拜访,这是他首次登门,且打算亲自下厨。看冉秋叶的态度,显然指望不上她和她母亲准备丰盛的菜肴,只能自己大显身手。如今他的厨艺已经接近四级半,接下来几天抓紧时间练习,争取在周末达到五级水准。
此刻,他要做一道红烧鱼。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驾轻就熟。将鲤鱼去除鳞片、腮部及内脏,肚子里清理干净,尤其要注意去掉鱼头内的牙齿,因其腥味较重,然后用热水冲洗鱼身并刮去表面,最大程度地减少腥味。给鱼打好花刀,放置一旁,接着切好一些辅料备用。
锅热倒油,待油热后开始煎鱼,不久便弥漫出一股诱人的香味,起初只是单纯的油香,随后炖鱼的醇厚香气逐渐渗入空气中。在这个年代,各家生活都不富裕,即便是炖肉也很少使用各种香料调料,所以味道并不那么浓郁。然而李怀山不同,煎鱼、炒料、下锅、浇汁、出锅,每一步都做得一丝不苟,这般烹饪下来,味道自然不在话下。
转小火慢炖之际,香气越发浓烈。后院,聋老太闻到红烧鱼的香味,实在按捺不住,这位小脚老太太颤巍巍地来到中院,径直走进傻柱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