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择拉着林纾欣的手,从裁缝铺子里出来。
欲言又止了半天,林纾欣还是说了出来,“我们这样白收孙姨的衣裳,是不是不太好?”
总感觉借着关系白嫖,心里过意不去啊。
“没什么不好的,等旗袍做好,一起把钱给她就是了。”
“可是旗袍是富太太们才穿的衣裳,我要是穿出去,估计村子里的人少不了要说三道四,现在这个社会情况,万一被扣上帽子拉去批斗,该怎么办?”
“你不就是‘傅太太’吗?”
林纾欣看着傅靳择明明板着脸却能说出这种话来,不禁笑出声,“谐音梗可是要扣钱的。”
“谐音梗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当我胡言乱语好了。”
傅靳择看着林纾欣脚上的鞋,想起她方才的窘迫和拘谨,带着她去了镇上的供销社。
因为供销社不比省城里的百货大楼,逛了一圈下来,最后只看见了白色的“护士鞋”,跟连衣裙比较相配。
孙姨那种高跟鞋都是进口货,在这儿肯定是买不到了。
“同志,您穿这双鞋真有气质!”
售货员在旁边夸赞着林纾欣,向她推销“护士鞋”,三块钱一双,着实让林纾欣肉痛。
赚钱可不是个容易的活,即使她有系统能升级海产,也是从一分一毛赚出来的。
傅靳择花钱都不眨眼睛,直接就付了钱,又借了售货员的休息室,让林纾欣把连衣裙换上。
从休息室出来的那一刹那,傅靳择只觉得身边都寂然无声,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林纾欣的身上,藕粉色的连衣裙衬得她肤色白里透红,“护士鞋”则衬得她双腿笔直又修长。
俏皮的短卷发一侧拢到耳后,因为不好意思而微微泛红的脸颊,那双宝石般闪烁的眼睛,眼神闪躲着不肯与傅靳择对视。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见傅靳择一直没说话,林纾欣走到他面前,低着头轻声问道,“怎么,是不是不大好看?”
“不、不是,很好看。”
傅靳择的脸也抑制不住地红了,不自然地挠了挠头,“这个给你,刚才你换衣服的时候,我看见旁边有卖的,就给你买了一盒。”
林纾欣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个掌心大小的螺钿工艺的漆器盒子,上头的图案是喜上眉梢。
怎么看着怪眼熟的?
打开之后,里头还有个丝绸的抽绳小袋子,解开才得见真容,原来是鸭蛋香粉。
一整块椭圆形的香粉,像个鸭蛋似的,散发出淡淡的桂花的香味。
这盒鸭蛋香粉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林纾欣尘封的记忆。
小时候还没有那么多化妆品护肤品的时候,林纾欣在奶奶的梳妆台上见过。
小姑娘也爱美,每次看见奶奶擦香粉,也嚷嚷着要擦,奶奶会边给她擦边笑呵呵地骂她一声臭美精。
“原来,奶奶一直用的,就是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