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否认:“……我们有宗务在身,无意惊扰阁下,还望恕罪。”
那人泼皮无赖般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我不管,不过……”目光一时在苏婉仪,一时去了他身上,“把宝物交出,他们二人留下,我饶其他人一命!”
众人心中一惊,这家伙竟然知道宝物!
关于“饶命”这种事,每个人理解不同,在某些人眼里,把你打得四分之三死留口气,或者废修为断手脚,没真杀了你,就当饶命,清岚宗人不是没经过历练的傻子,不可能真马上答应,起码得犹豫一下。
“阁下何必咄咄逼人,我们不过因宗门任务需要踏足此地,请阁下行个方便。”
那人端详他,时间比苏婉仪更久,似乎更想把他撕碎,“江子衿?”
“在下正是。”
“好!”那人紧盯着他,“你和宝物留下,其他人可以自行离开,我以天道誓言,绝不追杀。”
什么时候他一个废物竟能和那件至宝齐名了?真是天下奇闻!
留下他可以,留下宝物可不行。
苏婉仪正色道:“不行!歪门邪道说的话,岂能当真!宝物怎么能……”
女主你果然是认真的,有事你第一个丢下我的!还他妈来个狼人自曝。
“小妮子,这没你说话的份!若不交出,我的牛马就撞破客栈,把你们踩踏而死。”
声音穿透整个客栈,所有弟子都听到了。
这人多半用药物或蛊虫控制了一大群牛马,听其驱策。
在弟子与他踟蹰之际,这魔修笑得森然,“不过,不是没有第三条路,你们带了个伤者吧?我们来一趟你追我赶游戏,不许出镇,否则我就把客栈里的都杀光!你四人天亮前没有被我找到,就当我输,我不会追杀任何一个,如果你三人丢下伤者逃跑了,我也会放过你们。”
“萍水相逢,阁下为何要如此捉弄我们……”
“猫捉老鼠游戏不好玩吗?玩多了捉老鼠般捉歪门邪道,像老鼠四散逃跑、被邪道追只怕不多吧,你们这些正派平日满口仁义道德,到有难时就丢下受伤同伴,我一定把你的同门弄得要多惨有多惨,挂在清岚宗门口……”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讽的微笑,语气如刀锋般寒冷刺骨、充满了刻薄嘲弄和挑衅,“再把这件事广而告之,看你们如何以正派自处!”
说的很对,他们就是这种人,这人痛恨正派至极,也很了解流程,可他很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听到这话了。
“……”
他披上件外袍,绑好头发,背着路安庆,与苏婉仪、同房师兄下楼。
老头语气都是嫌弃:“太慢了,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躲好,在客栈的别给我出来,除非有想当饲料的!”
话一出口,那名师兄就跑了,隐没在夜色。
这些畜牲嗅觉灵敏,跑多远多半能寻着味找到。
他废物,男女主有伤在身,独自一人能更好隐藏。
他背路安庆跑,穿过大街小巷,左拐右拐,苏婉仪跟在身后,停在长街上的醋坊门前,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一般牲畜不喜酸味,醋坊门口牛羊蹄印少了些,或能躲过。
他们跑到后门,苏婉仪翻过墙头,在里面帮他们开了门。
三人把外袍脱下,由苏婉仪拿外袍跑了很远,分别丢到三个不同地方,丢的老远才再折返,他往二人和自己身上弄了些醋,弄得酸气飘飘。
寻了醋坊最高的房子,那里几乎能看到宁阴镇全景,远远看到那人还在客栈外,悠哉悠哉,很有把握把他们一网打尽。
可能是这个任务最惊险的时刻,三人屏气凝神趴在房檐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