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偏头看着熟睡中的季慕,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季慕的睡颜宁静而安详,仿佛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随着呼吸消散在梦中。
夜渐深,月光如水洒满房间,时间还长……
翌日,他用过早饭去了账房,张先生有些奇怪,两人通力合作办妥了上午的事,期间承受不少人诡异的目光。
午膳时,张先生趁着盯梢的两个汉子走开,问道:“小杨回来了?”
“是杨宇吗?他昨夜就回寨里了……”
张先生有些感慨,絮叨:“小杨,我是看着进来的,才十五六岁的孩子啊,做那些任务,着实危险。”聂当家对杨宇,说委以重任也行,说罔顾其生死也不为过。
心机深沉,疑心病重,杨宇要得聂燃信任,必然比在杨战那难上千倍万倍。
他相信张先生不是一个没话找话说的人,既然说了这番话,必定有其深意,于是,他压下心中的疑惑,耐心地等待着张先生的下文。
“……昨夜,小杨他是不是,”张先生斟酌用词,换了种说法,“你新得职务,昨夜便敢支使同住、得聂当家重用的小杨,即使不是本意,于你,不太好啊。”
他们二人同住的秘事这么快就传到张先生耳中,相信也几乎传遍整个寨子,这里男人多于女人,这点事儿都能传,该说这寨子的人太好管闲事还是聂燃那货盯太紧,不愿放过他。
张先生好意劝说,没有其他意思。
“谢先生提点。”
端坐在古朴的木椅上,张先生神情复杂,停下手中筷子,眼睛闪烁着深邃的光芒,斟酌着合适的词句,眉头紧锁,思考着如何更好地表达疑问,以免伤害到别人,又觉难以启齿,选择沉默。
他没有问,随意吃完午膳,稍事休息,就和张先生做事。
现在这群起义军流氓地痞、普通百姓最多,普遍学识不高,目光不长远,很看低季慕这样的读书人,常常劫富救自己贫,今日他们打劫了一支商队,正把赃物一车车地拉上来,听着那些人如何杀光商队的人,他与张先生逐一盘点。
走在最末尾的是一个约二十五六岁、面容秀丽的女子,没有过多言语和动作,浑身上下散发着绝望的气息,眼中失了些许光彩,这支商队是从外地来的,夫妻二人请了镖师运送货物,没想到还是被屠杀殆尽,他们贪恋美色,留了女子一命,不少人用如狼似虎的眼神看女子,像是想将其分食的野兽,偶尔低声谈论着什么,发出淫靡的笑声。
清点入库后,聂燃和杨战、其余两派的领头羊来了,张先生淡然地报数,几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和杨战没有交流,和张先生离开之时,正巧听到几人正讨论着女子的所属权。
一人完全色迷心窍的样子问:“果然貌美!叫什么名字?”
女子惜字如金:“季瑰月。”
语气很淡,仿佛对周围的一切不屑一顾,颇有一种高冷之态,这种态度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她内心深处对生死的漠视和从容,就像是一朵盛开在悬崖峭壁上的孤独之花,虽然环境艰险,依然傲然挺立,不为风雨所动,不惧生死的样子引起聂燃注意,眼中生出惊艳之色,“果然不错。”
“聂老弟可是喜欢了?”
“……这么说来,胡大哥也喜欢?”
杨战听到季姓只眉头一皱,和另一人对季瑰月的兴趣不大,不想争夺女子,没说几句,很快就走了,只留下聂燃和那位胡大哥在谈论季瑰月的安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