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是出嫁女子回娘家的时候。

对女子苛刻的时代，平时经常回娘家不仅婆家的人有意见，就连娘家的人也会有说嘴。

初二的这一天，像是给女子规定的日子，也只有今天，才会不受世俗的束缚安心的回娘看一看。

这一天，大大小小的村落都是热闹的，不光嫁进大杨村的人，就连从大杨村嫁出去的人，都会回来。

村口一大早上，来来往往的人就将积雪踩出一条道路，再大的雪都抵挡不了回家的热情。

相比于大杨村的热闹，每年的今天，白家都异常的安静。

“当年啊，要不是你爷爷，我就饿死在路边了，连尸首怕是都不知道在哪儿！”

“那奶奶的家人呢？”

“都饿死了！”

说话的时候奶奶抬头看了眼天空，像是回忆起那段并不愉快的经历。

“当年逃荒的时候，那场景可真是骇人。我们一家人逃出来的时候，身上的吃的都被人抢光的，是靠着乞讨才走到曲江县城外的。”

“爹娘就奶奶一个女儿，那会奶奶刚及笄，走在逃荒的路上不少人都动过歪心思，是我爹娘将那些人打走的。”

“但两个人，也就两双手，打起来，很容易就落了下风，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爹也是在那一天没扛住走的，在一间破庙里用席子卷了，草草的下葬。”

“我娘是顶着一口气，将我送到曲江县，也咽气了。本来我也活不长了，是你爷爷救了我！”

那一年，白爷爷被家人扫地出门，一时失意没有了方向，浑浑噩噩的一个人走了很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怎么走到曲江县的。

看见了孤身一人的白奶奶，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两个孤独的灵魂在那一刻产生了共鸣。

随后，白爷爷就带着白奶奶在大杨村安家，就连婚嫁都只是在村里人的见证下，请人吃了个馒头就算是礼成。

就连喜服都是没有的。

就这样，两个人靠着白爷爷身上的本领打猎为生，活生生打下了一份基业。

“那娘呢？”

许是白奶奶的经历让人悲伤，白青云并不想让这样大好的日子让家人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

白青云此时的注意力都在白奶奶身上，那股消极的情绪让人不放心。

但也因此忽视了白青云问出问题的时候，眼神下意识的闪躲。

也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下一秒就恢复如初了。

白母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相反，坐在一旁说的白父将白母拉进怀里，开始回忆起跟白母的相识。

“我跟你娘，是在山上认识的！”

“那年，我跟村里人组了个打猎的队伍，去隔壁的碧水县山上打猎，听说那里有野牛出没。”

耕牛不能杀，但野牛可以。

野牛不具备耕牛的生产，浑身都是野性。

但人为不可驯服也就决定了野牛的下场只会出现在餐桌上，相比野猪，野牛的价格更贵。

牛肉是肉类里面最贵的，那些富商的家里每次遇上野牛都会出高价购买。

相传，猎到一头野牛，卖了可以在曲江县城买下一间小房子。

但野牛比野猪更野性，就算猎到，卖的价格也要分给同行的人。

但分到的钱也比野猪多得多。

大杨村的山上很少看到野牛，但碧水县偶尔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