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华难以置信：“对不起，我判断那是精神攻击……我没有办法守住电脑。”

她沮丧的靠墙坐下。

这一刻。

她明白凯文为何会这副模样。

“对不起，我以为我已经控制住了局势……”

“不，没关系。”

哐当……

凯文的身体不受支撑的从贴墙滑下，坐在了华的身旁。

亦或者……他其实早就已经难以支撑了。

“总是这样，不是吗？你也并没有很吃惊。”

“……”

她无法反驳。

“人类总是惨胜，付出巨大的代价，获得微弱的胜利。而崩坏的攻势只会越来越强，一次比一次可怕。我们坚持到了第十二次……”

凯文语气很低落，很沮丧：“但其实人人都知道……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所有胜利都是为失败披的伪饰，好让我们看去没那么悲惨。”

“人类已经输了，华。”

他的声音很轻，如在梦中：“但这是一个，我们绝对不能当作真理接受的事实……”

华靠在墙。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料到你会这么说…我以为谁都可能放弃，只有你永远不会。”

“要听实话吗？”凯文袒露着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没有放弃……因为我从没坚持过。我啊……才不在乎。崩坏是什么？人类会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在乎。”

“我不是为了拯救世界，守护和平才加入逐火之蛾的。我一直都那么自私，可是……一路，我走过来了，我就这样走过来了。”

“我不能向任何人承认……我不能向她承认，尤其不能。”

“……我本以为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大烂人。”

凯文垂下头。

这是自华与他相识以来，从未见过他这样脆弱，仿佛轻轻一点就会碎成粉末。

华安抚道：“我们都一样，凯文。没有谁是生来的英雄，我们只是一群走这条路的普通人。”

“我也会怀念家乡，我也会忆起以前的梦想……然后问自己：我在做什么?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总是跟随着别人，先是队长，然后是你。当然，博士总是走在最前面。我跟着你们的脚步，以为这就是我的路。”

“但其实没有人强迫我，我在走的就是自己选择的道路。虽然不喜欢，但这就是我的选择。我随时可以停下，可以掉队……”

“那都是可以的，凯文。并且没有人有资格责怪你。”

凯文依旧低垂着头。

说出一句只有华能听到的低语：“可是我有……”

华不确定他是否希望自己作出回应。

两人沉默着，直到凯文抬起头。

“……我没有放弃，华，我们不会放弃。”

“嗯，我们不会放弃。”

凯文继续道：“人类一定会胜利的。”

凯文站起来，脊梁挺拔。

这一刻，他又恢复成那个坚强的战士，走在所有人的前方，引领着脚下的路。

“我答应过樱，会将她和铃带回故乡……带她们去樱花盛开的广场。”

“她说过，当站在樱花树下时，会发现世界依旧美好，依然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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