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站在船头，手中握着一根看似普通的竹篙，轻轻划破水面。

黑漆漆的水面因此泛起了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小船滑行的节奏不急不缓，而彼岸似乎依旧隐藏在无尽的夜色之后，看起来遥不可及。

江言仰卧于舟中，双眼凝望着那辽阔无垠的星河。

“嘿，兄弟，你这差事倒也清闲，夜夜与星河为伴，不亦乐乎？”

江言打破了夜的寂静，向船夫搭话。

船夫只是轻轻点头，他的声音淡漠如风，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星河虽美，却不及人心。”

江言见船夫似乎无心多言，便闭上双眼，静心养神。

四周的寂静如同无形的屏障，只有竹篙轻拨水面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色中轻轻回响。

江言的身心逐渐放松，就在他即将沉入梦乡之际，突然，平静的水面下，一双双苍白的手臂破水而出，如同索命的恶鬼，试图攀上小船。

“让我上船！”

“让我上来！”

……

那些手臂的主人，似乎都是些渴望逃离水底的亡魂，他们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渴望。

“船已满载，请勿再扰。”

船夫的声音冷冽如冰，手中的竹篙轻轻一挥，仿佛舞动的风，将那些贪婪的鬼手一一击退。

江言不禁睁眼赞叹：“哇，好手段！”

鬼魂们退缩了，如同潮水般退回水底，它们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但只能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小船再次荡漾在宁静的水面上。

江言出声打破了这片寂静，“对了，这位兄弟，那些鬼魂为什么会在水里？他们不能登船吗？”

“他们曾搭过船，但是在中途下了船。”

“只要还没到达彼岸而下了船，就再无重新搭乘的机会。”

“所以，无论听到何声，见到何景，切勿回头。”

“一旦回头，心志将被迷惑，沦为永世的水鬼。”

船夫边说边划，小船如同一把利剑，切开黑暗的水面，滑向未知的深处。

“原来如此。”

江言越发觉得这位船夫有一种熟悉感。

船夫突然对他解释这么多，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

江言忍不住好奇：“兄弟，我们之前见过吗？”

船夫的回答简单明了：“未见。”

江言不依不饶：“那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认识一下？”

“无名。”船夫的回答依旧淡漠。

“嘿，你这人真不够意思！”江言笑道，“你不告诉我，那我就告诉你，我叫江言。”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水面轻轻的波动声和船夫沉默的背影。

那个所谓的彼岸貌似很远的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抵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