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红梅不能再说什么，只能讪讪点头，临走前问胖姐，冯静柔织一件毛衣能拿多少手工费？

胖姐没瞒她。

“五块。”

妯娌俩走出毛衣店，半晌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没听错吧！冯静柔织毛衣赚钱，一件能赚五块钱？！”周翠芬半天才理清思路，气得咬牙，“怪不得我哥说，她最近都没去矿上装车。原来有其它财路！”

付红梅：“没错，我摔破头那天，她就已经在织毛衣了。冯静柔真得变了，口口声声拿我们当一家人，这么好的赚钱路子，居然不告诉我们！”

周翠芬恍然大悟。

“对啊，织毛衣赚钱那么多，咱们也可以去织毛衣赚钱啊！”

付红梅嫌弃地瞟她一眼：“刚才那店里挂着的毛衣，花样都不普通，你会织吗？”

周翠芬仔细回忆了一番，瞬间蔫儿菜了，摇头说不会。

付红梅：“所以说，想要赚大钱就必须先跟冯静柔搞好关系，把技术学到手。”

妯娌俩一拍即合，直奔县公安局。

她们商议好，等冯静柔签完谅解书，带着公婆出来，就逼着公婆立刻给冯静柔道歉。

冯静柔是个心软的，她们只要替她说几句话，她必会摒弃前嫌，倾囊相授。

然而，妯娌俩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俩人在公安局门口，一直蹲到天黑，都没等到冯静柔。

这些都是后话了。

————

冯静柔带着大姑姐秦春霞去哪儿了呢？

还真去了林丰县公安局。

秦安安第一次见到八十年代的公安单位，还有穿着蓝色警服的公安干警们。

现在的警服，是1972年2月开始实行的蓝色警服，再过几年就会全部换上83式的绿色警服，在全国刮起一波绿色风暴。

蓝色警服，老旧办公楼，墙根儿一整排二八大杠自行车……

好有年代感啊！

秦安安看什么都感觉好奇。

冯静柔干脆将她转了个身，脸冲外面抱着。

路过的人见到瓷娃娃一般漂亮的孩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一个怀孕的女警盯着秦安安看了半晌，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生出来的孩子会跟她一样可爱。

冯静柔跟公安说明来意后，就被带进了一间小屋子里。

不大会儿，刘凤英在一名公安的带领下，走进屋子，

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眼窝凹陷，头发白了大半，身上还穿着被抓时的蓝布偏襟褂子，透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儿。

一见到冯静柔，她就气疯了，习惯性地破口大骂。被公安喝止，才好似突然想起自己人在公安局，不敢再骂了，畏畏缩缩地坐回椅子上，翻着白眼儿瞪三儿媳。

秦春霞坐在冯静柔身旁，低声道：“娘，您别瞪静柔了。静柔今天来，是来帮您的……”

“她帮我？”

“她帮我个屁！”刘凤英疯婆子似得冲闺女大吼，“她恨不得我死在局子里，就没人能治住她了！”

刘凤英骂得难听，秦春霞拦不住她干着急。

秦安安气坏了，挥舞着小拳头，恨不得能立刻长大，打她两拳。

冯静柔早就对婆婆失望透了，此刻只是安安静静、一脸淡漠地看着她，情绪稳定得令人佩服。

她淡淡开口：“只要你告诉我秦铮的通信地址，我愿意给你签谅解书。”

“你说啥？”刘凤英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