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刚死,尸体被她砍成了两半。死后一千年变成鬼,又被她给逮住,送地下判官那去了。
哈哈,哪有这么倒霉的鬼啊。
【……所以你不要莫名其妙就在识海里敲木鱼啊喂!这样是积不了德的啊混蛋!】
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就被某人突然敲响的木鱼声吵醒的游游格外暴躁。
“给您。”
一阵清脆的响声从沈闲醉的怀中响起,随后被一只小手,递到了她的眼前。
那是一只……铃铛。
迟昶从她怀里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大人刚刚拿信时,把这铃铛从我……带出来了,有两只,您一只,我一只。”
他到底还是叫不出“爹爹”这个称呼。
沈闲醉低头看,果然,迟昶的手上还握着另一只和她手中那只样式极其相似的铃铛。
她心情复杂地收下那只铃铛,问道:“他怀中,应该还藏着些留给你的东西,你要看看吗?”
“不了。”迟昶摇摇头。
拿这铃铛,只不过是因为它是被大人拿信时,无意带出来的东西。瞧着又有缘罢了。
至于其他的那些东西,无论是不是对方生前想留给自己的,他都不愿意再要了。
遗物这种东西,最是可怕。
平日里看着默不作声,却总会找准时机,在人最脆弱的时候,猛地捅你一刀。
“不要也没关系,咱们的马车上,也有很多的好东西。也不缺这一点儿。”
迟昶不愿意要,沈闲醉当然也不会勉强他。
只不过,她看着地上的那具重新变为白骨的尸体,问道:“你想怎么处理他的尸体?”
迟昶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故作轻松地开口道:“大人怎么对那些尸体的,便也这样对它吧。”
反正……
他的迟家连坟都没了。
“好。”
沈闲醉虽然有些意外,但也还是顺了他的意。
本来来这一趟是看在对方是她老朋友的份上,才过来想着将他父亲的尸首带回京的。
既然他自己都这么说了,那沈闲醉也就不强求他了。
不过……
沈闲醉有些疑惑地看着迟昶只有些许减弱的魂体,道:“你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执念吗?”
迟昶:?
“我的记忆都找回来了,应该……没了吧?”
“那你怎么还没消失?”
鬼物靠执念而活,执念都消除了,鬼物也该就此消散的才对。
像迟昶这样,魂体只减弱了一点儿的情况,那就一定是还有执念未解了。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但见迟昶那同样茫然的神色,沈闲醉叹了口气,得了,她这是遇见个糊涂鬼了。
“大人,大人!你等等我呀,你怎么走这么快?”
“只有笨蛋才走得慢。”
“我不慢!”
小少年一路小跑着,追逐着青年的步伐,叮叮当当的铃声随着说话声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