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分别的时候了,三郎和小顺子站在东都城外的山坡上向她们挥手,关东山依旧是慢慢悠悠地走在镖车的前头,那个后生紧跟着他,壮士一抱拳:“兄弟,后会有期”。扬鞭打马而去,关蝉儿走在最后,一招手,小顺子看出来是在招呼他,连忙趋马上前,三郎愣愣地坐在马上,马在原地一个劲地打转。
“主人,姑娘叫你呢?”片刻,小顺子过来对三郎说。
“哦。”三郎刚刚看她没招呼自己,也不好上前,一副失落的样子。
“后会有期吧,姑娘!”他上前说了第一句话,根本就是没事找事,人家姑娘还没说话,他就把她的话给拦了回去。
“药我已经给小顺子了,记得再用几次!”风吹着她有些凌乱的秀发,话却依然温暖。
“知道了,姑娘一路小心”。
“嗯,要是没法混了,就到开封找我们,以后跟我押镖吧!”她半开玩笑地说。
“好啊,你真的会收留我吗?”
“会的,不就是多一张嘴吗?”
“呵呵!”
“呵呵!”他们都笑的那么开心。
三郎还真想跟他们去浪迹江湖,多惬意的生活啊!不用整日的刀光剑影,明争暗斗。
“姑娘……”。
“叫我蝉儿吧”。
“嗯,蝉儿姑娘,你多保重,我会到开封去看你的”。
“哦,是真话?”她瞪大眼睛问。
“当然,我近几日要去山东,刚好经过!”其实,他还是有点不舍。
“哦……”她确定是真话,不由地吸了一口气,“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她在心里暗暗地说。
“我会好好款待你的,公子,后会有期吧”。
“后会有期,蝉儿”。
她调转马头,一扬鞭,马儿撒欢地奔腾而去。
“对了,你叫什么?”她忽然问了一句。
“阿瞒”。
“什么?”
“叫我阿瞒吧”。
马蹄声淹没了他的回答,她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有听见,只是没有回头,很快,背影就和日出融合在了一起。
三郎第一次和一个女人离别,他失落了好久,虽然在短短的时间里,不能说他爱上了这个姑娘,更不能说他们有了多深的感情,但是他真的喜欢她,离别就预示着将要失去,他太害怕失去了,所以特别的伤感。
他和马儿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原地,小顺子看到主人从未有过的沮丧,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主人,给,姐姐给你的”。
“是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封信”。
“信?”三郎还以为是绷带什么之类的,一听说是信,顿时来了精神。
“我看看!”他一把夺了过来。“算了,回去再看吧!”他又暗暗地想。
他们大马扬鞭朝城门而来。
进了城,满大街熙熙攘攘的人流,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一路走来让三郎又接受了一次生与死的历练,人生本就如此,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
这时候,相王正坐在后堂翻一本无关紧要的书,下人来报,三公子回来了,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朝前院走去。
“三郎呢?”他边走边唤。
“父王,孩儿回来了!”三郎跑到他的跟前,连忙跪下。
“起来,起来,你的手怎么了?”相王担心地问。
“没事,受了点小伤”。
“怎么回事?”相王很着急,想问个究竟。
三郎原原本本的跟父亲说了这一路的经历,当然关于安藏金的那一段,他没有说,他奇怪的是,父亲对此也只字不提,这让他更加的疑虑。
“我看看伤处!”父亲一向疼爱自己的每一个子女,这是三郎最大的感触,这么多年了,他委曲求全,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
“没事,再过两天就痊愈了”。
尽管如此,父亲坚持要看,三郎还是脱下了外衣,李旦看了真的无大碍,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先回去休息吧,午饭叫你”。
“知道了,父王”。
“铃铛,扶公子去歇息”。
“是!”这时候,走过来一个模样周正的丫头,上前欲搀扶三郎。
“不用了,你帮我沏一壶茶吧!”三郎看了一眼这个丫头说。
“父王,那我下去了”。
“去吧,今后这个丫头服侍你”。
“好吧!”三郎迟疑一下,答应着,并朝西院走去,小顺子紧跟身后。
“哎,你,你过来。”李旦冲着要离开的小顺子说。
“王爷,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