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安乐公主府上忽然来了个外人,一个婢女上前拦住他问。
“我?你们家驸马的亲戚。”
“驸马家的亲戚也不成,你怎么在这池塘里钓鱼?”那个婢女说话咄咄逼人。
“怎么,这池塘里的鱼,难不成只是给人欣赏的?”
“你说得对,公子,请自重。”那个婢女说完就离开了后花园,消失在浓浓的绿色之中。
“奇怪,这里的仆人都那么横?”
“你说的是谁?”忽然有人搭讪。
“啊!你又是谁?”他看见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径直向他走来,他吃惊地问。
“我是管家李茂,公子是哪个府上的?”管家很有礼貌。
“哦,老管家,我是武延秀,魏王府的。”
“哦,是老王爷的公子,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
“您是和我们驸马一块儿进的府?”他四周看了看,没发现有其他人,便好奇地问。
“是啊,他刚刚过去了,我一个人无聊,就……”
“公子,这池中的鱼乃是公主的心爱之物,你还是不要再垂钓了,免得我们都难做。”
“没事,叫你家公主来见我。”他好大的口气。
“哦,我们公主是什么人想见都能见的吗?”管家差点笑出声来,心想,“你还以为是十年前吗?”
此时,刚走的那个婢女,正在前堂跟安乐公主汇报前面的一幕。
“是谁?那么嚣张。”
“是,是……”她却想不起来了。“哦,对了,他是,是驸马爷的亲戚。”
“哦,多大年纪?”
“好像和驸马爷年龄差不多。”
“哦,等一下我过去看看。”她终于按耐不住地说。
“是,公主!”
这个花园是最近刚刚落成的,园中有个很大的池塘,池塘北面是太湖石假山,池中浮萍依依,一两株荷花开得正艳。
她来到池塘边,倩影流连在水面。
“喏,就是他。”婢女用手一指对面的武延秀。
“哦,”她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假山南侧有一个翩翩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光景,站在春光里。栀子花下,白衣胜雪,长风盈袖。迎着融融阳光,笑容明亮,澄澈。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这个人怎么那么像是三哥哥?”她在心里暗暗地想。
她渐渐地走近些,他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
“公子,你是何人?”果儿上前问道。
她远远地闻见他身上的檀香,是那种可以使人陶醉的香气。
“武延秀拜见公主!”他一转身看见身后站着个美女,分明是公主,他慌忙行礼,急切之下把手中的鱼竿都丢到了一边。
“哦,免礼。”果儿看着他惊慌的样子,心里一丝暗笑。
“你就是魏王府的武延秀?”
“正是小人。”他不敢抬头。
“你是跟谁过来的?驸马?”她责问。
“是的,公主。”
“那,他人呢?”她左顾右盼,然后自言自语。
“回公主的话,他刚刚去了前堂。”
“哦,我怎么没见他?”她压低声音说,“好了,你是第一次来,我不怪你,这里不能垂钓,快收起你的杆子吧!”
“哦,是,公主。”他顿时满头大汗。
“你去找找驸马,找到了让他来见我。”她趾高气扬地说。
“是!”
说完,便径直向西苑走去,三个婢女跟在后面,刚刚说过他的那个婢女,转过脸来,冲他做了个鬼脸。
他的心里此时尚未平静,这就是安乐公主,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看上去也只是二十岁左右,高傲的美,让人似乎难以触摸,他注视着她袅娜的身姿在花丛里摇曳,渐渐地走出了他的视线,却走进了他的心里。
那是一次不同寻常的晚宴。
果儿夫妇和武延秀,均在这场晚宴上,食物不多可都是精品,最让人难忘的是手撕松茸,延秀沉湎于其中的每一道美味,还有他对面更胜于美味的美色,果儿不停地劝他进菜,热情的态度和在后花园里的她判若两人,她的热情让驸马武崇训很有面子,他们不时地谈笑风生。
“公子,原来在哪里?”
“回公主的话,我从十三岁就在边关……”他一抱拳回答。
“哦。可是你那时候还不到当兵的年龄啊?”
“是的,自从父王病逝以后,母后为了锻炼我,就让我跟哥哥们从军了……”
“哦,那,边关的生活苦吗?”她用手帕擦了擦嘴唇。
“那是当然,不过也挺有意思的,有挑战性。”
“哦,那你说说你的经历吧,我们也好了解了解。”
“嗯,我给你们说个故事吧!”
“好啊。”驸马也很兴奋地说。
“记得那一年,我十五岁,有一次跟着一个将军去打猎,在一片树林里我们遇见了一只鹿,将军搭上箭,瞄准刚准备射,那头鹿不见了,我们四下寻找,仍然是毫无踪影,我们心里很纳闷:它不可能跑的那么快啊!找了很久,终于在一棵树下找到了一张鹿皮,我们感到很吃惊,难道那头鹿是神仙,于是,爱较真的将军叫来了许多士兵,继续寻找那头鹿,到最后鹿是没找到,却在附近的树洞里找到了一条狼,原来这条狼经常披着这张鹿皮来蒙骗猎人,甚至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攻击你,从前只听说过披着羊皮的狼,这是第一次听说一个披着鹿皮的狼,是不是很可怕?”
她忽然发现他的言谈举止真的很像他——那个和她青梅竹马的堂兄。他的身高和三郎差不多,皮肤和脸型也像,只是少了点什么,其实这一点是很关键的东西,应该是一个男人的灵魂,一个男人独特的魅力。
“公主,怎么了?”看着她目光异常,延秀提醒道。
“是啊!怎么了?果儿。”崇训也关切地问,他的一句话,把果儿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没,没什么。”我有点倦了,你们继续,我出去透透气。
这是个没有月光的夜晚,醉人的风吹来,回廊里的灯笼红红的,宛如一个个羞涩的微笑,远远望去,又像是萤火虫在飞舞,她走了一段路,坐在了一棵芭蕉树下,风轻摇着夏天的树叶,还没有蝉鸣,所以很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