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琢影清晰地记得,最早踏入恐怖街的时候,陆同州被抓进恐怖酒店的大门里,成为首位遇险的乘客。
后续发生的事情,他虽无从知晓,但是一个较为合理的推测是,此人早已感染诡异的特征,一直隐忍不发。
如果照这样推断的话,那么陆同州完好如初地站在门口,一副若无其事的状态,显然是在布置一个精细的局。
赖于脸上的面具,赵琢影得以成为队列中的漏网之鱼,并在做局者不知情的状况下,暗自颠云覆雨。
在这个局里,洞开着一道细不可察的裂口。
在押送队伍中,赵琢影见识到了传闻里中心广场的盛景。
阳光犹如久违的老熟人,向他招了招手,洒落在黑白相间的柏油路上。
一辆踢踢踏踏的马车,招摇过市,车厢里满载着装货的木箱。
卖货郎嘶哑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一块块色彩斑斓的门头,无休无止地招徕着顾客。
午间的露台上人满为患。
过路人神色匆匆,磕着碰着路边的桌椅,好不尴尬地道声歉,转身离去。
周遭的环境跟现实如出一辙,甚至比之现实更加繁华,更加具有烟火气。
那辆马车,最终停靠在烤粉丝店的门头下。
骏马扬蹄,抖落着洋洋洒洒的尘土。
一些系着围裙的杂工从店门内跑了出来,一双双脏手在围裙上划来划去,搬运着马车上的货物。
总而言之,眼前一派祥和的景象,与阴暗潮湿的小巷,截然是两番天地。
赵琢影眯着眼睛,透过面具的缝隙,向外张望。
那名警察顺着广场外围,走进一座奇特的尖顶建筑中。
塔尖高耸入云,花窗繁多,显然属于欧式风格。
他推开一扇拱门,辉煌的内饰顿时让人目不暇接,闪烁着奢华的光彩。
拱顶上刻画着一幕幕的古老神话,色彩时而鲜艳,时而黯淡,运笔极其豪迈有力。
空阔的大厅犹如一间教堂,如果不是一排排整齐的工位,以及坚守岗位、埋头苦干的警察,那么一定会有信徒自发前来,祈求神灵的恩赐。
警察在工位间来回穿行,办公桌中间间隔着玻璃,七拐八绕,宛如一座繁杂的迷宫,他好不容易地来到一扇木门前,用力敲响。
“警长先生,这是在西南侧的巷子口,最新缉拿的一批嫌疑犯。”陆警官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
“你,把内勤部门的人叫上来,还有巷子口区域的片警,我倒要看看是哪里出了岔子。”警长威严地说道。
他身着警用大衣,衣领上的徽章熠熠发光,面容坚毅。
常人固有印象中的领导气质,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不同于大厅里忙碌的警察,警长分外悠闲,端着茶杯,细细地抿一口茶,靠在沙发上静静地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