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陆呦乍一听到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倾身向前打掉陶希言架在自己椅子上的那条腿,也捡起一本合同看了起来,越看心情越好,再开口连冷冷的嗓音都染上了一丝温度:“纠正一下刚才的话,看来需要搬走的是陶总。”
陶希言这人向来懒散,生气的时候也都是嘲讽中带着几句难听的话。这会倒像是真动了气,面色冷峭,也不如刚才那般镇定自若:“我搬?你想的挺美。”
陆呦在一堆房本里挑挑选选,找到两人婚房这套,翻开扉页,推到陶希言面前:“我的房子,我有权利让你搬。”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别扭着,一个眸底冒火,一个嘴角含笑。
老板不开心,下属就得跟着遭殃,张特助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很快接受了老板的身体状况。
一个尽职尽责的助理要能准确揣度老板内心的真实想法,别管医生怎么说,若是任由现在失忆的陶总把陆先生气跑,老板记忆恢复的那日就是他失业之时。
“老板”张特助发出声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说道:“陶总,陆先生,这些文件看起来没有很多,但真正涉及到分割,整理起来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陶希言明白助理的暗示,敛着戾气坐回桌前。
陆呦看着堆在眼前的文件,感慨万千。屏退刚才那些赌气的念头。爱人上交全部身家,不仅是惊喜,也是满满的安全感。
持股占比决定陶希言在集团的话语权,陆呦非常清楚。从看到股权赠与协议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婚,暂时离不掉了。不管陶希言能不能恢复,彼此曾经付出的真心不是假的,共度的美好时光不是假的。因为感情毁了陶希言的事业,他陆呦做不出来这种事。
陶希言见陆呦迟迟没动,轻蔑一笑,讽刺道:“怎么,我和钱你全想要是吗?”
陆呦沉默不语。跟脑子不正常的人没话可说。
他这个样子让陶希言感到陌生,刚要发作,心口忽然克制不住地加速跳动了一拍,他意识到这不是巧合,今天醒来后,每每和陆呦对视,他都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就连生气都坚持不了几分钟。
好吧他承认,身体反应说明了,这张脸依然让他心动。
既然如此,再留在身边看看也不是不行。陶希言虚握拳抵在唇边清了下嗓,端着强硬的姿态施舍般的语气说道:“想继续留在我身边也不是不行,摆正自己的位置。”
陆呦被男人的狂妄搞的有点麻木,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乖巧的样子,陶希言满意极了,再开口语气都温柔了许多:“吃饭,说说这三年有什么重要的事。”
重要的人都忘的一干二净,还问什么重要的事。
“没胃口。”现在陆呦只想回床上补个觉,万事等脑子清醒再说。
陶希言心情不错,倒是没再拦着他。
陆呦习惯性的先走进衣帽间,换好睡衣再回卧室。阿姨已经将屋内打扫整洁,没有扔一地的衣服,没有暧昧的气息,没有新婚的痕迹,自然也不可能有那个爱他的陶希言。
陆呦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气,木质调助眠香氛的味道钻进鼻腔,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一上午的兵荒马乱耗神耗力,浪费时间缅怀过去,不如养好体力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陆呦掀开被子,抱起枕头转身离开。让他继续跟现在的陶希言睡在一张床上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