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平时是不让陆呦留宿的,他从小就有起床气,身侧睡着人多多少少会影响他的睡眠质量。陆呦和他在一起多年,自然也知道他的这个习惯,所以过去两人每次温存之后,陆呦都会主动去客房休息。
今天破例太多了,都是被这心跳闹的。陶希言纠结着越想越气,干脆眼不见为净,准备喊个阿姨上来照顾。
床上的人烧的浑身发冷,下意识抓紧被子,想要裹在身上。可手中无力,薅了半天,也没能把被子从身下扯出来。
陶希言刚迈出的脚步停住,转身走回床边,大力扯过被子,重重的甩在了陆呦身上,就像刚才没落下的那拳,没发泄出来的火气全借此撒了出来。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心情爽快不少。
佣人刘嫂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暗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小两口的温存,可又担心少爷一个人照顾不好先生,只得尴尬着开口:“少爷,已经给医生打过电话了,人一会就到。我看先生应该只是累着了有点发烧,您不用太担心。”
刘嫂瞄了瞄床上陆呦苍白的脸色,纠结再三,还是没忍住多嘴叮嘱道:“咳咳,有句话少爷您也别怪我多嘴,先生不似您这么身强体壮的,您还是要让着点他。新婚是高兴,可你们年轻人啊还是要注意节制……”
“谁担心了!”
“什么不节制!”陶希言脸色发青,大声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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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呦恍惚间感觉有人在耳边说话,紧接手背像是被针扎似的疼了一下,凉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入身体的感觉舒服又催眠,他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许是昏迷前被“乔西”这个名字刺激到了,或许是潜意识太怀念自己的爱人了。陆呦梦到了自己十几岁的时候。
那时候他叫陆止。这个名字是他妈妈起的,妈妈说他生在这个家庭太苦了,给他取名一个“止”,寓意止住所有苦难,未来一片光明。
陆呦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家庭和别人不同。同学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时候,他的身边只有重病的母亲。幸运的是母亲很爱他,相依为命的日子是幼年记忆中仅存的快乐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小学毕业那年母亲彻底离开了他,没有亲戚愿意收留他,他只能被送往福利院。
陆呦和从小生活在福利院的孩子不同,他成绩优异,院长和老师们都特别喜欢他。这也遭到了其他孩子们的嫉妒。明里暗里的排挤他欺负他,有时候还会拉帮结伙的动手打他。
他不愿意给院长老师添麻烦。他怕被再次遗弃。慢慢的陆呦养成了不争不抢的性子,有领养人来挑选孩子的时候,他也会找借口躲出去,他想,只要再熬几年就好了,上大学他就可以打工赚钱养活自己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直到等来陶氏集团的资助。
那天他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孤儿院门口停着一排车,车标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牌子,看起来就很贵。
陆呦心中有些忐忑,这一年来,他从院长和老师的谈话中多次听到资金不足类似的字眼,这些车停在这是要干什么,他不懂,但是他害怕再一次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