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记得,萱贵人的父亲是太常寺少卿吧?”皇后看向魏公公。
“皇后娘娘好记性,正是。”
“那便留下吧,也能与萱贵人作个伴儿。”皇后心里冷笑,作伴儿?添堵还差不多。后宫一向是人吃人的,哪怕是亲姐妹也会想争个高低,更何况是这种父亲官职都是同品级,那比的便是谁的女儿在宫里更受宠了。
再往后的秀女,也就只有正一品的殿阁大学士富察岳的嫡女富察云溪入选了。
选秀大典终于结束了,湘染拉着湘寒边捶着自己的肩膀,边愁眉苦脸地走进昭纯宫的大门。
“你们两个竟去了那么久?”小安子正在院子里忙活着,今日湘染和湘寒都不在,院子里的活计他也不好叫青竹来做,自己这个首领太监只能亲力亲为。
“可别提了。”湘染一屁股坐在正殿前的台阶上呲牙咧嘴,湘寒只是对着小安子福了福身,伸手接过小安子手里的扫帚干起活来。
“可是有什么趣事?”俞初听见湘染的声音就出来瞧瞧。湘染一听是小主的声音,忙不迭从石阶上爬起来想给俞初行礼,却不小心绊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俞初看见她这毛毛躁躁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笑了起来。湘染被湘寒扶起来,见自家小主是笑着的,也放下心来,嘿嘿一笑:
“嘿嘿,小主莫怪。原本奴婢和湘寒只是想去瞧个热闹,谁成想奴婢们看了半个时辰,刚要离开,便被乾元殿的管事姑姑叫去,说人手不够了,叫奴婢们去当了好一会儿的引路宫女。要不是后来奴婢们找到姑姑说咱们是小主身边伺候的,不能离开太久,怕是这会儿还回不来呢。”
“选秀大典怎么会缺引路的人呢?内务府没有安排好吗?”不怪俞初疑惑,选秀这种大事,从上到下事无巨细,宫中各处定是早早就备好了行程,做足了准备的。
“奴婢听说,是有两个宫女见罪了殿阁大学士家的女儿,被当场发落了,面圣时间又耽搁不得,这才临时叫了看热闹的奴婢们。”
“殿阁大学士?可是富察氏?”俞初在入宫前就对富察岳一家很有耳闻,他们在京城天子脚下都可以称得上肆意妄为。先帝在时就时常训斥富察岳,曾有‘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之语,所以后来富察氏一族也算低调行事了。如今看来,富察氏的女儿怕是也被教养的歪了。
“可不是嘛,”湘染一脸的忿忿之色,“听说那两个宫女不过是跟她说不要走在宫道中央,怕冲撞了宫里的贵人,她便不乐意了,直接叫人给两个宫女绑去了辛者库。还说她是一定能入宫当小主的,这样做也不算坏了规矩。”
“这样的品行,皇后娘娘居然也让她入宫了?”湘暖惊讶道。她在宫里见惯了每个人都规规矩矩的,哪怕是后妃争宠也不过就是拌拌嘴,面子上也是互恭互敬的。
“好了,此事既是听说的,便不要再提了。没的叫旁人听去,平白生了事端。”俞初对这些倒不甚在意,左右她与这些宫妃是不同的。
“小主,奴婢打探到了,此次入宫共有三位。正一品殿阁大学士家进宫的女儿叫富察云溪,还有正六品京府通判傅元明家的傅识礼,最后这位,便是太仆寺少卿何修泰的女儿,何心瑶。皇后娘娘还说,是为了让她进宫跟您作伴儿。”青竹待俞初进内殿坐下,将自己打探到的情况悉数告知。
“呵,与我作伴儿?我与这何心瑶只是入宫前在先帝的赏花宴上见过两次,连话都没说过。皇后不过是想召进来个能掣肘我的人罢了。”俞初觉得宫里的女人有时候真是可笑又可怜,明知道皇上是一国之君,永远不可能像话本子里那样遣散后宫只为一人,也一定要子嗣充盈才能让江山后继有人。可这些女人就偏偏还是要做那一世一人的美梦。
“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看好她们身边的宫女。不管是她们从府里带进宫的还是内务府安排下去的,都先查一遍。咱们还有两个人没处理呢。”
“是。主子,奴婢也在想,那个香儿定是在宫里,怕是还没有指派下去。最后那个人,奴婢想,会不会是还没有入宫。”
“我也有这样的疑虑,但总得先问问皇上才行。”俞初顿了顿,“宫里头都知晓皇上近日繁忙,我若是这时候去求见皇上甚是惹眼。唉,下次见了皇上得让他想个法子,能让以后我不被人注意地面圣,不然做起事情来也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