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身上这熟悉的金鱼衣裳……

“怎么了？傻丫头。”

老妇人见这小姑娘醒是醒了，开口说话能震惊她一整年。

“丹儿，快去叫方大夫来。”

急着就是剁拐杖，怕不会是傻了吧。

“怎么样了？”

“回太主，孙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体虚罢了。也不用开什么方子，好生养着就行，只是不可再过度劳累。”方大夫如实汇报。

“什么？”

老妇人将拐杖重重锤在地上，“咚”的一声响彻整间屋子。

楚晴晴因为刚才用脑过度，现在是真的虚啊，软绵绵躺在榻上。要是换成平日，听到这动静，她下意识会跳起来麻溜去干活。

眼下她还是装死吧，尚未摸清状况，且不可动身。

闭眼休憩之中，楚晴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鸡肉香味。

那味道离她越来越近，味道也直冲脑门。

感觉就咫尺的距离。

楚晴晴本想着再装一会儿，可肚子不争气，跟着哈喇子表现的很透彻。

她饿了！

“傻丫头别装了。这屋子就剩祖母跟你了，快起来吃吧。”

听到老妇人戏笑声里的宠溺，楚晴晴更没骨气了，什么深思熟虑全都抛到脑后，从床上爬起来就粘在凳子上，夹起碗中的鸡腿就吃起来。

满满一大桌子的菜，那叫一个丰富。

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穷人，哪忍得住啊！

换作任何人都受不了接连几月没尝过荤腥吧，即使昨天她已经开过荤但是哪够啊。

风卷残云后，楚晴晴摸着圆润的小肚腩，艰难得爬回了床榻上。

“姥，我吃饱了。”

大大打了一个嗝，实在太美味了。

嗯？

老妇人听到这个称呼，微微皱起眉头，吩咐侍女把空盘撤走。

“晴儿，你想起我是谁了不？”老妇人坐到榻上，牵起楚晴晴的手，细细揉搓着。

“记得，你是我姥呗！”

就冲这顿饭，这个姥姥楚晴晴是认下了。

虽是第一次见，但直觉让对老妇人备感亲切。

现在顺势而下，或许还能获取什么意外的情报。

“我的宝贝孙女，你怎么瘦成这样啊！你看看你这小胳膊，比祖母的还细。”老妇人哀叹之中，手中的拐杖重重锤在地板上，“这些挨千刀的，到底是怎么对你的。”

楚晴晴够着头望着那地板，嚯！还真瓷实呢，一点痕迹都没。

“你跟祖母说，他们到底怎么对你的。”

楚晴晴转回了脑袋，眼神对上老妇人。老妇人眼角已经是皱纹纵横，泛着莹莹的泪花。

“我……”

楚晴晴又一次不知该怎么接了，这题她突然不会做了。

互相沉默了许久，楚晴晴突然开口问道。

“您真是我的祖母吗？”

老妇人闻之，身子一僵。

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力度。

楚晴晴看到，老妇人的嘴唇开始颤抖，眼角的泪水已是倾巢而出，留在了脸颊两旁。

“晴儿啊！晴儿，我是你的祖母呀。”

啼啼哭声，像吱呀开门的声音，小心翼翼又克制不住。

那道伤疤，隔了多少年，又开了。

随着红肿成块的伤口处，涌出了鲜艳的血，在这具已经年迈老已的妇人身上，显得十分残忍。

楚晴晴闻言，手心处也隐隐作痛。

失女之痛，任何为人母都无法释怀，不管过去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