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景色让各人看得惊讶,特别是神池堡一带的厂矿作坊兴旺,工人商人的密集,更是看得众人咋舌不己,真想不到,这里原来只是晋西北的一个穷苦军堡,当然了,众人看到的只是这里的工业繁忙。
当地的工业污染他们是集体忽视的,事实上,这种工业污染,就算有注意到这种现象的人,也将是几百年后的事了。魏允贞也是抚须沉吟,他承认,因厂矿之事,有使当地富足了一些,解决了一些民众的吃饭问题。
不过他坚持认为,厂矿商事是祸乱之源,让人心逐利,道德丧乱。特别是这种大规模的工厂矿山,由于聚集的都是青壮年,更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煽动闹事,造成当地的民乱,最后只会得不偿失。目前他的眼光局限性,还看不到当地的环境污染问题,否则他还会加上这一条罪名。越近五寨堡,路旁所见,便越是富足。
新盖的砖瓦房越来越多,路上的行人脸色也越来越红润。就算是一行人中对黄来福再有偏见的人,也不得承认,黄来福那治理地方的能力。车马进入一个水泥路旁出现一个雄伟的石砌牌楼,上面写着几个大欢迎您!”从这里开始,便算是进入五寨堡地境了。这个石砌牌楼上的几个字,也让魏允贞等人回味。
只见牌楼旁边,一队数百骑的五寨堡骑兵己是傲立在路口正中,数十面的旌旗飘扬,猎猎声响。每面旗上,都有一条的麦穗与马推收购机,这是来福标兵营来福营的标志,楚箫以此起家,为了纪念,便将自己的家丁营标旗搞为麦穗与收购机。
这种与众不同的标旗,也成为远近闻名的议论话题。此时这些骑士人人铁甲铁盔,身上都是披着猩红的斗篷,个个身上背着隧发火铙,腰胯马刀或骑枪,骑在披着甲叶的强壮战马上,加上他们南征北战后得来的锐气。
虽是数百骑,但那种气势,却是让所有见了的人心旌摇曳。虽说车列中的家丁早己报面相迎的的是五寨堡的军士们,不过魏允贞与麻锦还是看得暗暗心惊。
这种军威,是同镇军士们所没有见过的。麻锦策马来魏允贞车旁,恭恭敬敬地道:“魏大人,五寨堡的军马们,己在前面相迎,可要下车一见?”魏允贞道:“那是自然,我可乱了礼数。”他与有些愿的林道霁一起下了车马。
此时车队那些文官武将们也是纷纷来到二人身旁,在魏允贞的带领下聚集在马车前,等着那个迎接的五寨堡将领拜见。此时来迎接的正是杨小驴,他按剑站在马首前。
见众人己到,大步来到各人面前,看魏允贞的官服及官威道他是大同镇的巡抚,当下他对魏允贞抱拳施礼道:“总督大人标下游击官杨小驴,奉命在此迎接巡抚大人,魏大人鞍马劳顿,一路前来辛苦了!”见杨小驴只是随便地抱了抱拳,并不行叩拜之礼,就是单膝下跪的半礼也没有。
魏允贞眼睛一闪,不过还是抚须微笑道:“总督大人召见,此仍公务何辛苦,倒是有劳杨游击相迎了!”站在他身旁的林道霁忍不住出口道:“杨游击,见了上官,你怎的不行全礼?”杨小驴看也不看他,昂首看天道:“请恕末将甲冑在身,不能全礼!”魏允贞淡淡道:“罢了!”林道霁怒火直冲脑门。
不过念在这是别家的地头,话说打狗看主人面,只得忍了下去,低声嘀咕了一句:“跋扈武夫!”麻锦虽然是大同镇总兵也只得站在魏允贞与林道霁的身后,这个情形他看到眼里,心下却是暗暗羡慕,久闻山西镇武人日子过得滋润,果不其然。
就是他身后的武将们将这个情形看在眼中,也是各有心思。很快人便继续上路,来福营骑士们一分为三部分在前开路,一部分殿后部分随杨小驴随在魏允贞车马的两旁。行进过程中,这些来福营骑士们整齐而行,铁蹄敲击在水泥路面上,发出有节奏的轰鸣声。不说魏允贞与林道霁等文官们对这些挺胸凸肚,傲然策马而行的五寨堡军队看了又看。
特别是林道霁,心下又是恐慌,又是惊畏,他与许多大同镇文官们都感到一股自己难以掌控的力量,似乎让他们喘不过气来。就是以麻锦为首的大同镇武将们,也是个个对这些骑士们看得羡慕不己。
此等铁骑,是大同镇所没有看过的,就是麻锦与巡抚标下的家丁们,也远远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怪不得五寨堡军队被誉为大明第一强军,特别是这些骑士身上背着的闪亮隧发火铳,更是让麻锦看了又看。
五寨堡自生火铳的威名,早己传到了大同镇,犀利,还不需火绳就可击发。不说普通的军将们,就是贵为大同镇总兵的麻锦,也渴望拥有这样的一只全隧发火铙军队。麻锦也多少收集了一些黄来福的信息,知道眼前这杨小驴是新任总督大人的心腹。
他虽只是游击,而自己则是一镇的总兵,但他还是满脸笑容,刻意与杨小驴攀谈。在他的刻意交好下,杨小驴也是对麻锦充满好感,两人策马并辔而行,热烈地交谈起来,“……也怪不得麻军门垂询,这五寨堡隧发火铳,乃我总督府研制不久的利器,北击北虏,东征倭奴,可说是赫赫有名,各营将士都是抢着要,现今也只是装备了总督标下一营而以,就算余者两营嫡系,也只能装备半数枪支。”
“我听说麻贵将军与总督大人交好,麻军门乃是麻老将军的兄长,又是一镇总兵,现今总督大人总管两镇军务,一视同仁。如果麻军门能得总督大人欢心的话,说不定大人也会挤出数百门的隧发火铙,增强大同镇军的装备!”
听得麻锦大喜,在杨小驴大军的引领护卫下,大同镇文官武将们一行进入了五寨堡境内。一路的情形,让众人看得惊叹不己,就是魏允贞,也是不时的抚须感慨。
只有林道霁,是又羡又嫉,同时心下莫名的慌乱。一望无际的连绵麦田,依稀可以看出曾经的丰收景象,田内不计其数的灌井,特别是河边密密麻麻的上百水车,第一眼看过去,充满了强烈的震悍感。还有各处星罗棋布,如城堡般的农场。
路旁到处是新建的瓦房,各地几乎看不到流民与乞丐。如果说从宁武关到五寨堡只有一条水泥路的话。进入五寨堡境内后,那水泥路就是四通八达了。
行人车马络绎不绝,繁忙而充满生机。每人都是行色匆匆,眼中满是对未来充满期盼的神情。还有越近堡城,那越来越多的工厂商铺,特别是一些毛纺工厂,个个都是庞大无比,内中怕有数千人。
此时正是午后,上班的工人不断,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各种口音都有。现在的五寨堡,己成为了附近军堡州县的务工首选之地,每年都有大批的民夫满怀希望,到这里及神池堡寻找自己的梦想。这种大农业,大商业,大工业的力量,让一行人中,有些人看得热血沸腾,有些人则是看得惶恐不己。
习惯了小农经济的缓慢与老死不相往来,这种充满生机与力量的景现,也让许多人接受不了,感到害怕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