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箫脑子里的这笔账很简单,用唐冬儿的一箱金币,约五万余两金子换汪拱干的六十万两白银。
六十万两白银,其中三十万两要还回给汪拱干,因为他帮公主出了二十四万两的皇上“天地饷”,建皇家陵寝所用,还有六万两现金白银,是用于郡主府的日常用度。
剩余的三十万两白银是给唐冬儿的,猪肉和粮食也是给唐冬儿岛上居民过冬所用。
如此,郡主和唐冬儿的问题基本都解决。现在,最让楚箫头痛的,还是流民问题,以工代赈,进展缓慢,因为楚箫是学金融的,不是学工程。他脑子好使,手上却无力。要抓紧工程建设,楚箫还真缺一个得力的帮手,魏忠贤不行,魏忠贤也就跑跑腿。
郡主府前的粥棚现在挪到了郡主府后面的空地,灾民们晚上也就成堆的挤进了空地上破旧的工场里。
楚箫计划,利用郡主府前门楼堂门前的女儿墙,进行扩建,改造出两个大一些的邻街铺面,至于铺面用作何途,他也没有想好。
郡主府后厅房,郡主进来象征性的给公主请安,两姐妹坐在圆凳上,说着体己话。郡主的意思是想收了魏忠贤和哱依入府,魏忠贤可以府中当差,老管家年纪大了,给老管家打打下手,哱依则可以作为楚箫的使唤丫鬟。
公主没意见,说这原本就是郡主府,郡主拿主意便是了。郡主叫水玉去喊来了魏忠贤和哱依,魏忠贤和哱依自是满心欢喜满口应承,跪谢了公主和郡主,约了水玉去集市,买回些铺盖水桶脚盆之类的生活用料,就算是正式入住了郡主府。
魏忠贤住在西厢房,老管家旁边。哱依就住在了东厢房,楚箫旁边的通房。
通房,就是房间里有一扇门,可以通往主人房,方便下人随时随刻伺候主人。东厢房一排十房,其中有三间是带通房的主人房,剩余四间是单房。
郡主走后,公主铺开宣纸,开始写字,喜兰在一旁研墨,锦衣卫于鹏程,神秘莫测的出现在门口:“禀告公主,属下收到太后的密旨。”
“你进来说”,公主仍写字。
“皇太后令公主,即刻启程,返回京师”,于鹏程双手呈上皇太后密旨。
“不看,不回”,公主继续挥毫泼墨,手上的动作大了些,像是要把平铺宣纸都戳破。
于鹏程并不奇怪,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卫,多少年他已经习惯了公主的性子。收了太后密旨,退了出来。不回就不回,保护好公主就行。松江府吃喝玩乐哪一样都不比京城差,于鹏程想的很开。
公主好像除了写字,对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儿都提不起任何兴趣。
也不,楚箫例外。
楚箫,此时坐在前门楼堂左边房,前门楼堂三间五架,透过左手房窗扇,他可以看见女儿墙下面的空地上,留下来以工代赈的流民,正有气无力的干着活计。魏忠贤一开始还在指挥,转眼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流民们三五成群地蹲坐在地上晒太阳。
俗话说,没有愚笨的下人,只有愚笨的主子,楚箫想,这是他自己的错,他没有想好如何指挥使用这些流民。
郡主跨过门槛,走了过来:“楚箫,知府喻均大人送来的一个提议,问要不要给皇太后万寿节送寿礼?”
“给皇太后送寿礼”?楚箫正在发呆,有些恍惚,皇太后离自己太遥远。给皇太后送礼的事情,还轮不到他这个小小的把总来操心吧。
“是啊,给皇太后送礼,太后的寿辰是万寿节,我也没有给太后送过礼,喻均大人也没有送过,所以不知道送什么好”,太丰郡主这话说的有点可怜,实际上,自从她的父亲景王废封以后,她实际上就是一个平民,只担了一个“太丰郡主”的虚号。如果不是楚箫的出现,只怕太丰郡主的日子会过的越来越惨淡。楚箫在太丰郡主的眼里,远比太后皇帝,要亲切高大许多。
“我也不知道要送什么礼呀,你有没有问过公主?公主应该知道太后喜欢些什么。”楚箫集中了些思想。
“公主拜完燃灯佛以后,现正在临摹《清明上河图》,公主只说了一句话,说太后信佛,我在想要不要送些玉观音,给太后作为寿礼。”郡主双手搭在膝盖上,耸着肩膀,望着楚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