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主,船首风大。”
“岛主,进仓歇息吧。”
唐冬儿不听属下的劝告。很固执地站在船首,眺望岸边。黎明前的夜最是黑暗,离水岸边,楚箫和他身边的赤电马,已看不到一丝身形了,只有楚箫手中的火折子,点点光亮在她心中顽强的燃烧,燃烧成久久难以平复的心漪。
半个时辰前,楚箫和汪拱干,将一千担粮食和一千斤猪肉,二万两现银和二十八万银票,运上了三桅战舰。看到船舱里堆积如山的粮肉和银子,唐冬儿瞬间落泪,好在周遭一片漆黑,内心的奔放,并未为楚箫所见。她无奈心中的不爽,登上战舰,与楚箫依依告别:“你不来岛上吃烤鱼吗?”
楚箫答非所问:“下岛才三个时辰,冬儿,多买几艘快艇,岛上一众,若能移民陆地,生活还是会方便许多,你回去好好和大家议一议。”
尽说些大问题,
不能解决一下眼前的小心情吗?
没劲。
送别唐冬儿,楚箫和魏忠贤,翻身上马,回郡主府补觉,折腾了一个通宵,很是疲惫。
楚箫一边催马,心里一边盘算,汪拱干得了五万两金子,运去南方澳门,或是南洋马尼拉,可兑换白银七十余万两。公主的一条字幅与一根青菜,借贷出的六十万两白银,完美还贷。公主,唐冬儿,汪拱干三两相除,皆大欢喜。
天亮了,郡主府又热闹了起来。郡主,喜兰,水玉,要去汪拱干的“泰丰银铺”打造些金手镯,金簪子之类的首饰。魏忠贤听说逛街,觉也不睡,爬起来就和郡主走,水玉喊哱依,哮依不去,说是要留在房里,伺候楚箫。
姐姐们出门了,哱依轻手轻脚地走进楚箫的房里,看看楚箫还在酣然大睡,她撩起蚊帐,一块一块地仔细查看披纬后面的墙纸,欣喜地发现床尾好像有一块墙纸似新贴上去的,弓起身子,凑过去,却不想脚绊了楚箫的膝盖,一屁股坐在了楚箫的身上。
楚箫动了动,翻了个身,继续睡。八一脸上偷笑,捂个小嘴,起身,继续爬到床尾,掀起墙纸,后面的墙板果然松动,按照唐冬儿教的法子,用了头上的木簪子,挑起床板,发现了梦寐以求的短铳铅弹。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摸下床,垫着脚,跑出房间。
哱依给腰间皮带上左右双铳,各装上七颗铅弹,出了房门,直奔后府,想着也要像爷那样,百步穿杨,走着走着,停住了脚步,又走回楚箫房门前,拿个小竹凳,坐在门口。她的决定是:“偷偷拿了爷的铅弹,还是要等爷醒来后,爷说可以动手,才能动手。”
老管家拎了只老母鸡走过来:“哱依,你为何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房前?”
“老管家,我在等爷醒来。”
“爷昨夜辛劳,怕是要睡到晌午,我要去灶间给公主炖老母鸡,你且过来帮手。”
“好嘞。”
……
楚箫醒了,抬头看看窗户外,估摸着睡了两个时辰的回笼觉。叫了两声哱依,也没有回应,他肩搭洗脸汗巾,拿了个木脸盆,绕过西厢房,走向后面的灶间。
“爷,你醒了,我帮你舀水洗脸。”
“郡主去了哪里?”
“她们去了银铺打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