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里还有一个默契,楚箫和喻均心里都明白,抄家不能动用喻均的衙门官军,那样,脏银便入了户部国库。抄家只能楚箫和孙隆动手,才能让皇上内帑得了银子,孙隆才能让皇上的“诏狱”法外开恩,才能救葛成。
不再无谓的客套和浪费时间,楚箫告别喻均,出了知府衙门,骑马回郡主府。他需要休息休息,理理思绪。回到郡主府,已是华灯初上,中门楼堂里,烛火通明,原来在知府衙门聊天时,衙门执事已派人只会了郡主府,说楚箫回来了。
老管家和水玉下厨,做好了丰盛的晚膳,水玉知道楚箫口味轻,喜欢吃些精致的小炒,又叫了讴歌酒楼送来两个食盒,热腾腾的摆上圆桌,公主也破例上桌,和大家同食,只是言语很少,喝了一小碗及第粥,就起身回房了。
剩下人等,自是欢闹,席未撤,郡主就嚷嚷着要和楚箫下跳棋。两人各执三方跳子,行六方大战。众人围观,魏忠贤和喜兰在郡主身后帮招,水玉和哱依在楚箫身后指点,楚箫心不在焉,草草落败。
用李时诊的药粉,泡了药浴,楚箫觉的身上轻快了许多,书桌前看《万历邸钞》,看不明白,就找身后书架上的古书典,比比对对,看看想想,若有所思。
轻轻的一声咣当,通房门被推开了,哱依怀里抱着个小枕头,揉着松醒的眼睛,走到书桌边:“爷,我做了个梦。”
“然后呢?”
“梦见了一只大老虎。”
“然后呢?”
“老虎跑了过来。”
“老虎是不是没有耳朵和没有尾巴?是没有左耳朵还是没有右耳朵?”
“爷,你怎么知道?老虎不是没有尾巴,也不是没有耳朵,是左边耳朵缺了一块,那长长的尾巴,却又断了一截”,哱依左手拿枕头,右手梦癔般地摇摇划划。
“然后呢?”
“爷,没有然后了。”
“那回去睡觉吧。”
“我不回去睡觉”,哮依睁眼。
“然后呢。”
“我要和爷一起睡,回去睡,那老虎就又回来了”,哱依不再和楚箫“然后”,搂着个小枕头,吧啦吧啦吧啦的走过去,爬上了楚箫的床,横躺在床上,只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