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里斯拂去嘴角的血，身上早已布满伤痕。上天在鸣不公，下着倾盆大雨，冲刷着恶魔满身的贪婪。

“我可是青春之神，你们能奈我何！野草不尽，亦可一身顽强回来。”

看热闹的百姓们早已四散奔走，留下满地的尸体，鲜血混杂着雨水，如一条血河，无言诉说着残酷。

姜远早已吓得迈不动双腿，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嘴角挂笑的“恶魔”。

“怎么？这就吓破胆了？也不过如此。你到底在作威作福什么？还是觉得身份高贵，所有人都是蝼蚁？包括自己的亲生女儿？”

克洛里斯手持长枪，步伐稳健，踏上高堂台阶。每一步，都是沉重；每一步，都是过往。

陛下躲在姜远身后，面目苍白，冷汗直流，觉得恶魔降临了。

姜远一巴掌拍开被攥住衣袖的手，慌不择路的逃跑。

咻地一声，长枪刺破雨幕，携带雨点稳稳扎进姜远面前的地上。

“在神的面前，你无路可逃。”

“洛梨！”

克洛里斯猛地一震，迅速回头，记忆里与之朝朝暮暮的人儿，裙摆脏污，位于高堂之下，仰望着她。

克洛里斯愣站在原地，一时忘记行动。片刻才想起，自己怎么能让她仰望？她才是真正的神明，属于自己的神明。

轻功飞下，快步来到姜芷温面前。

“你……认识我？”

姜芷温抿唇，不知如何回答。

“我不记得你，但是他们告诉我，你叫洛梨，你是唯一一个为我反抗的人。”

这是现实世界，她不记得也合情合理。

“等我杀光这群人，还有那个楚二，我就带你离开，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地方了。”

克洛里斯转身，眼底的柔情被杀戮代替。

姜芷温连忙拉住她的手。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听他们说了，你是为了我，可是不值得，不值得为了一个这样的我做到如此地步。但我很感谢你，你让我知道，我并不是不受人待见的。相反，我好到能够让人为我反抗朝廷，我很高兴，我还有存在的理由，为了你。”

姜芷温轻声细语，手上的力度却不减半分。

“洛梨，辛苦你了。接下来，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好吗？”

克洛里斯眼底的杀戮减去，是的，她不能让她的神明见证自己杀戮的一面，会污染神圣的光辉。

“我们离开这里吧，去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你邀请我，我乐意之至。”

姜芷温露出笑容，克洛里斯心疼地抚摸她脸颊上的伤痕，那是被虐待的痕迹。

“对不起，等了这么久，才等来这么一个机会，与你只见一面的机会。”

“你在说什么？我们还有很多的岁月可以一起度过，娘亲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克洛里斯终于露出笑容，牵起姜芷温的手，走到宋言皖和徐惊闻面前。

“很感谢你们，让我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作为报答，我愿意送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