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慑看着面前一袭明黄的楚云鹤,与婴儿时那张脸实在是变化太大,若不是有胎记和信,沈慑也不会认出来,垂眸解释道,“具体的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你母亲对我有恩,我帮你是理所应当。”
两人在暗室的一处座椅上坐下。
“母妃的死,我自会查明,不劳烦大人插手。”楚云鹤虽然渴望权利,但他不屑与黑暗联手,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查清母妃的死因。
这样稚嫩不谙世事的楚云鹤,是沈慑没有想到的,听到楚云鹤这话,沈慑无情且冷漠的笑笑,“我若是不出手帮你,你早就被人毒死在那冷宫里了。”
楚云鹤看着漠然冷笑的沈慑,想起前些日子自己使银子,让人给自己偷带的一碗粥时,那碗粥却在半路上撒了。
起先楚云鹤还以为是自己给的银钱太少,宫人故意刁难,可后来无意间瞥见那撒了粥的枯树下黢黑一片,这才恍然大悟,有人想暗害他。
“那碗粥是你命人打翻的?”楚云鹤心惊不已,没想到沈慑的实力已到了如此境地,皇宫对他而言,如入无人之境。
楚云鹤有点心机,但对于沈慑来说还太嫩,作为未来的国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如今沈慑还不能告诉楚云鹤,他为什么要帮助楚云鹤。
沈慑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沉默良久之后,微微颔首道:“殿下只需知道,沈某不会做不利于殿下的事就行,至于其他,沈某无可奉告。”
楚云鹤疑心沈慑,也不奇怪,毕竟之前他们并无交集,且沈慑这人不光权势滔天还十分神秘,父皇更是对他极其信任,与太后又关系匪浅。
这样的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帮自己,楚云鹤不得不怀疑沈慑另有目的。
“我如今一无势力二无名声,即使大人念及旧情助我,是不是也太费力了些?且我之心性,也不如三哥好拿捏,大人选我,就不怕我日后有变?”
沈慑听到楚云鹤这话,却笑了,“君王之位,本就凶险,且我沈慑本就死过万次,自然不惧,世良而活,世毁而殉,有何不可?”
楚云鹤看着面前笑得灿烂的沈慑,只觉得此人心性太过疯狂,难怪他能爬到如今的位置,死都不怕,他还会怕啥?
楚云鹤放下心中的恐惧,心里盘算着,沈慑如今势力遮天,他不过是蝼蚁,自己与之对峙实在是自投死路,不如先顺着沈慑,等自己势力壮大时,再除之,也不惧。
“大人居然帮我,那我也没有什么理由推拒,待我荣登宝座,大人必是肱骨。”楚云鹤假意投诚,诱骗沈慑信服。
沈慑看着一脸虔诚的楚云鹤,咧嘴歪笑道:“既然殿下如此有诚意,在臣就先向殿下要一个许诺吧。”
沈慑还没说完,就递来了一张黄色绢布,让楚云鹤在上面签字。
沈慑这个狐狸,怕是早就猜到自己若是成功,必会除之,如今向他要承诺,这绢布上什么也没有,若是沈慑他要江山,岂不是楚云鹤要拱手相让。
楚云鹤打量着眼前笑得花枝招展的沈慑,只觉得刺眼,但如今形势所迫,他只能先稳住沈慑这个“靠山”。
待楚云鹤提笔写下名字后,沈慑拿起绢布仔细看了看,笑着收入怀心,起身恭送楚云鹤离开。
待楚云鹤走后,沈慑又重新拿出那绢布,看着绢布上的字失神起来。
墨风从暗处走来,看着失神的沈慑,轻咳了一声,沈慑这才回神,笑着对墨风说,“云鹤如今的字,和老头越来越像了,比我好多了。”
墨风听到沈慑这话,心里酸苦,又替沈慑感到不值,“殿下,你为小殿下做了这么多,他不信你还怀疑你,他……”
墨风还没说完,就被沈慑一眼神给瞪了回去,墨风知道自己失言了,默默低头站着,不再言语。
墨风从小跟在沈慑身边,沈慑也不舍得真罚他,只让他自己站在密道里想清楚,想明白了,再回去。
随后沈慑的身影,也缓缓消失在黑暗的密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