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晚不如就住下吧。”
皇城又开始下雪了。
沈思砚看了眼窗外的风雪,将窗子关严,对陆承听道。
陆承听没有在司礼监留宿的打算。
一来是因为他今日被沈思砚带回司礼监时,有不少宫人看见,怕无端惹人闲话。
若是让皇帝知晓他留宿于此,怕是难免要起疑心,于沈思砚和自己的现状都无益。
二来,则是因为,他要给沈思砚留些思考的时间。
“不必,掌印好生歇着,我明日一早还要去给母后请安。”
沈思砚蹙眉:“你身子还没好利索。”
陆承听将衣着打理整齐,伸手将沈思砚拉进怀里,吸了吸他颈间的气息:“掌印送我回去吧。”
沈思砚与陆承听这具身体身高相仿。
此时陆承听的姿势,让他更像是弱势的一方。
也更让沈思砚心软。
他没说自己敢不敢赌,但他知道,自己舍不得拒绝陆承听。
他试探着伸手,环住陆承听的腰,侧头吻了吻他的脸颊,顺着他:“好。”
沈思砚亲手为陆承听披了件狐裘,将他包的严严实实,自己围上了那条陆承听送他的貂绒又风领,打了伞,牵着陆承听的手出了门。
他并未让任何人随行,只和陆承听两人,安安静静走在风雪交加的寒夜里。
风吹在人脸上,割得生疼。
陆承听缩了缩脖子,沈思砚便要解开那风领给他围上。
“你带着,我不冷。”陆承听按住沈思砚的手,拉着他一起缩进自己袖口。
沈思砚便将伞往陆承听那边偏了偏:“你身子不好,要好生养着。”
陆承听轻笑:“掌印不必担心,陪你到老足以。”
沈思砚侧脸看着陆承听嘴角的弧度,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皇城今年的冬天,似乎也没那么冷。
而余生,似乎也没那么难赌。
司礼监到东宫的路距离不短,两人在经过一条狭窄的宫道时,沈思砚的耳朵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陆承听的瞳孔也在同一时刻轻轻缩了缩。
有人在跟踪他们。
但陆承听和沈思砚两人却都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只默契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却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到了东宫门外,沈思砚才收回自己被捂得暖洋洋的手,对陆承听道:“太子回去吧,早些休息。”
陆承听嗯了一声,没动弹。
“太子还有事?”沈思砚挑眉。
陆承听不说话,就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