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一举两得。
但黎晚音也没想到祝时桉会把这件事告诉她。
“那她为何要坚称见过咱们二人之后才肯招供?”此时的她理应不知道其中的关窍,她便也只能明知故问。
祝时桉对此事也十分费解,却还是说了他的猜测:“我猜,她应是好奇咱们是如何发现的她的计划,想要当面问个清楚。”
但其实这个理由也仍有些说不通。
大理寺中的酷刑出了名的严苛,哪有人会苦熬着,只为了问个明白心中的疑惑。
好在,他们就快要知道答案了。
马车缓缓在大理寺门前停下。
大理寺卿杜行书早已等在了门前,见祝时桉搀着黎晚音跳下马车,忙带着身后的人上前迎接。
“祝将军,您可来了。”杜行书人还未走到,声音便先传了过来。
两人回过头,均是被杜行书的形象搅得一愣。
杜行书此时身上穿的也还是昨日赴宴时的那身常服,不过才一日的光景,他的唇边就起了一个硕大的疙瘩,胡茬也冒出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状态都不是太好。
两人眼神中的含义过于明显,杜行书苦笑了一声,也不准备硬撑着颜面:“陛下给的时限只有三日,这一日已经过去了,姜随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他伸手向着大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
“时间紧迫,咱们边走边说。”
祝时桉理解地搀着黎晚音跟上了杜行书的脚步。
“昨日祝夫人在城北抓到的那批人简直是帮了大忙了,”杜行书边走边回头冲黎晚音笑了一下,“据丁六说,他昨日冒险回去就是为了通知他们转移窝点的。”
“若是真被他们逃了,我三日后就可以告老还乡了。”杜行书露出个苦笑。
黎晚音好奇道:“那个范大人也没招吗?”
杜行书沉默片刻。
这事本不应对外人说,可祝家毕竟是此案中最大的苦主,他也就适当地透露了一点:“招是招了......”
两人看杜行书的表情就知道,此事定不简单。
果然,杜行书紧接着便道:“只是他昨日还攀咬钟相大人,今日就......”
“今日就说是受黎少师指使的,”杜行书啐了一声,“这不是扯呢吗。”
“......”
昨日范元鹏已经被吓成了那个样子,没想到进了大理寺后却能硬生生抗住酷刑。
可见他在二皇子手中确有不小的把柄。
正说着,几人就走到了关押姜随珠的地方。
“到了。”杜行书边说边拉开了铁门。
地牢里的光线极其阴暗,只在审问的刑具旁点着几根蜡烛,如若不是此时已是黑夜,他们少不得还要适应一阵才能看清。
杜行书率先走入,黎晚音与祝时桉紧随其后。
及至铁门被“嘭”的一下关上,黎晚音才看清了这座地牢的真容。
入目是一张摆满了刑具的四方木桌,上面还有几碟吃剩的小菜,负责把守的狱丞正分列大门左右。
里面是漆黑且幽长的一条小路,路的两侧应该就是隔成一个个单独区域的牢房,小路深处还时不时会传出两声哭嚎。
许是为了方便两人进来后便直接进入正题,他们已提前将姜随珠提了出来,此刻正悬在自房梁上垂下来的铁镣上。
杜行书粗声粗气地冷哼一声:“姜随珠,不是要见祝将军和祝夫人吗?他们来了。”
身上满是血迹的姜随珠缓缓抬头,露出了同样血迹斑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