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为什么?
李简见武帝不说话,又笑道:“陈阁老,本皇子何曾羞辱过你?您老诗书传家,难道没听出来本皇子说的事实,还是说……您理解不了?”
“你……”
“其实本皇子也一直不太明白,这大魏文道第一人,为何不是颜文正大人!”
“论出生,颜文正大人是文圣弟子后人,书香世家,千年传承。”
“论文采,颜文正大人年轻时一首《明阳楼记》傲视文坛,无人可比!”
“论教育,颜文正大人有女颜卿雪,如今号称诗仙,词仙。诗词传世,千古难出。端庄秀丽,知书达理,为女子典范。”
“您有什么?”李简平淡的问着。
“我师有《天下全书》。”季贤似乎醒了过来,握着拳头狠狠的盯着李简。
“是吗?”
“不错,陈阁老有《天下全书》,千古未有!”不少士子都叫起来。
李简笑了笑:“陈阁老,敢问《天下全书》是您的吗?”
“难道……不是吗?”陈文成从没想到,七十五了,居然有个毛头小子敢在皇帝面前如此嘲讽他。
“您老不过是把过去的经史子集,百家经典,诗词文章拿来,分了下类,在外面套了张书皮,写了《天下全书》四个字而已!”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李简笑道:“没有这张书皮,没有那四个字,没有分类,这些文章就不存在了吗?”
“答案自然是存在的!”
“那是古人先贤的智慧结晶,他们可能想不到逝去之后,有人用他们的杰作来成名!”
“别人恭维您是大魏文道第一人,你就洋洋自得,以此自居了?”
“脸呢?”
李简说的轻飘飘,却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抽在陈文成脸上。
陈文成身体一晃若非于龙图扶着,就直接倒下了。
“诸位士子,你们学圣人之道,修道德文章。本皇子就想问一下,《天下全书》的内容,到底是谁的?”
“本皇子在问直接点,《天下全书》之中的圣人文章,是陈文成写的吗?”
敢回答吗?
天下读书人皆为文圣传人自居。
学的是圣人之道,想的是以圣人之道治理天下。
但这和陈文成有什么关系?
“陈文成窃取先贤文章,以天下全书自居,自以为是天下文道第一人。这是偷,是盗,是抢!”
“况且当年皇祖父让人编纂《天下全书》,本意为整理归纳,为方便后人查询同类文章。而当年参加编纂的人足足有五百一十二人,怎么就成了陈文成一人之功?”
“怎么就把这本书变成了陈文成的东西?”
“怎么他就成了文道第一人?”
“如此抢他人之功,消本来真意,夺先贤之文,其罪其恶,从古至今,这历史长河之中无人能出其右!”
噗……
陈文成一口鲜血喷出,人直接倒下!
“陈阁老,陈阁老……”于龙图和颜文正都要紧搀扶。
“你也知道羞愧吗?”
“不过你这吐血,和你弟子倒是一脉相承,不愧是师徒!”
“还在说!”武帝瞪了一眼,心中却不知为何,极为痛快。
什么第一人,在武帝心中都很膈应。
尤其是什么文宗,文道第一人,这种人要煽动天下士子只要登高一呼。
没有哪个皇帝会喜欢。
“父皇见谅,只是儿臣眼中容不得沙子。黑便是黑,白就是白,圣人之道岂能纵容偷抢盗窃之辈?”
李简说着看着众士子:“本皇子是不学无术之辈,但基本的道理还是懂得。你们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