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胜任吗?”
宁元谆在认识步英楠之前就是个为了生活疲于奔波的秀才,认识她以后,好像被她带进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圈子。
她身边认识的都是往日里骑马、坐轿,身边丫鬟仆人环绕的大人物。
他望尘莫及。
就像刚才的杜元基,因为那幅画像,他特意关注了一下。
此人虽然丁忧三年,但谈吐学识俱佳,在人群里尤为突出。
他有一颗平常心,再给他几年的时间,他应该也能如此。
“你当然行,他身份再高,说到底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你要是连他都教不了,那科举考试也别参加了,在家种地得了。”
皇城脚下种地也饿不死人,一辈子很短,混着就过去了。
“那我愿意试一试,刚才……你差点跟人吵起来,继续待下去真的没问题?”
“噢,你要走是因为我啊,没事,我就算吵不赢还能打他,你尽管做你的事,归堂,有地方休息吗?我去睡一觉,晚上再出来玩。”
这可问对人了,夏侯归堂立马拉着她走,她紧忙跟宁元谆告别。
“我先去休息了啊!晚上见!”
她身上的自由洒脱是宁元谆在其他人身上不曾看到过的,有一种令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你与步掌柜相识?”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回头看到了刚才同其他学子谈笑风生的杜元基。
“我们是邻居,她帮了我很多。”
“表弟说的没错,步掌柜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不知道谁会那么有福气娶到她。”
“她不想成亲,我也觉得后宅不适合她,尤其是达官贵人们的后宅。”
好好的人进了后宅就会变成提线木偶,他不想看到她变成那样泯灭于众人的普通女子。
“女子的最终归宿就是嫁人,若是不嫁人,她当如何在世间立足?”
“如果云曌国连一个不成婚的女子都容不下,只能证明我朝还有很多需要改善的地方。”
杜元基脸上挂了一天虚假的笑意在这一刻收了起来,面前的男子让他有了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未入官场之时,他也是如此的坚守立场,立志要为民请命,当一个好官。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因为耿直得罪了人,一身才华无处施展。
为了自保,不得不考虑调任或者辞官,屋漏偏逢连夜雨,父亲去世,他不用考虑了,直接丁忧在家。
三年的时间,他思虑了很多,一味地坚守自己没用。
官场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想做实事,首先得有实权。
如此一来,才有了现在看起来左右逢源的他。
“你说得对,不过我们都是芸芸众生中不值一提的尘埃,所思所想也不过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他原本想跟宁元谆套套近乎,在步英楠面前讨个欢喜。
现在却没了那个心思,他落寞离开的背影让宁元谆若有所觉。
“看到没,多年后你就是他,他当年跟你一样没有自知之明,想动不能动的人,想讨不能讨的理,如今这般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傅修善不知道听了多少,他被姐姐训了一顿,本来就不爽。
在人群里看到宁元谆,就想来找他的麻烦。
“世上没有不能动的人,也没有讨不回来的理,事在人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