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的永山王府从一个无人问津的闲散王府一跃成了京城街头巷尾讨论的热点,但是整个王府的氛围还是冷冷清清的。王府里的下人也多是谨小慎微,大气都不敢喘。究其原因,其一是因为自家的大小姐。
自打去年冬天开始,大小姐就莫名其妙的跟大少爷闹开脾气了。下人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大小姐成天要么是跑到大少爷的书房里打砸一切她能看见的东西,要么就是在自己房里暗自落泪。后来大少爷实在受不过她这么胡闹,便命人将她禁足在自己房里,闭门思过。其二,大少爷虽说被皇上亲自封了城南学子苑的首席,可是他也不知什么原因,一直间间断断的病着,天气回暖些了方才有些见好。故而整个永山王府都格外的沉静冷清。
入了春了,永山王府内的小花园和后山的树林也都抽了些许新绿色的嫩芽,天气也回暖了不少,书阁也久违地开了一阵窗子,通通风。杜渐卿身子好些之后便常常在书阁里头呆着,这会儿正看着书信,门外便有人敲门而来。
“请进”
洛玉书应声推开书阁的门,快步而进,拱手行礼道“世子。”
“你来啦”杜渐卿温柔一笑,继而道“他怎么样了”
洛玉书一脸难色,道“我许以重金美女,也也刑讯过了,可他就是不张口。”
杜渐卿一边的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的表情着实有些恐怖。他这才放下书卷,看着洛玉书,正色道“他本就是前锋营的猛将,当年血战南风岭一战,他经历过比这更残酷的事,你用这点儿手段是敲不开他的嘴的。”
说罢,杜渐卿拿出一个玉簪,交给洛玉书,说道“这是几年前姚老爷子给自己两个孙女打造的玉簪,这只是姚云的,你且给他看,告诉他姚云的尸身在我们手上,我料他也不会不说的。”
洛玉书双手接过玉簪,小心收好,就转身临出门前,恰好碰到了来给杜渐卿送药的冬晴姑娘,在原地驻足望了一眼冬晴,便悄然离开了。
冬晴放下托盘,将药端到杜渐卿面前,柔声道“世子,请喝药。”
杜渐卿抬眼瞧了冬晴一眼,端详片刻,便从自己贴身的香囊里又掏出一支跟方才的交给洛玉书的那个一模一样的玉簪。他倾身靠近冬晴,将这一支玉簪插在了冬晴的头发上。
他就这样绕着冬晴来回的端详,口中喃喃道“你带上这钗更是像她了。”冬晴听罢不禁身子微微颤抖,她深知杜渐卿对自己这般痴迷也是因为自己长得像姚英罢了。可她从不敢问起姚英之事,自从姚英的死讯传入京城,杜渐卿更是性情阴晴不定,叫冬晴甚是害怕。
杜渐卿更是不理会冬晴的颤抖,自顾自说道“那年春寒初雨,我的老师姚化成给自己的两个孙女分别做了一只玉簪,姚英的玉簪上是一只木兰花,而姚云的玉簪上是一只桃花。老师说,若哪日自己见到了如意郎君,便将此玉簪赠与这个男子,男子凭玉簪上门提亲,老师就会知道这就是自己孙女喜爱之人。英儿她她红着脸站在我面前,颤抖的小手把这玉簪放在我面前,同我说这玉簪的来历。我激动地接过了玉簪,那时这玉簪在我手上沉甸甸的,冰冰凉的,滚烫滚烫的,我收好它,那时我高兴极了我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片刻也不再等,拿着这玉簪,便跑到姚府,跑到学堂,老师坐在那里,我跑上前去,把玉簪拿给他看,跪在地上求他把英儿嫁给我”
杜渐卿突然不说话,眼中显出发狂般的红色,他抓住了冬晴的胳膊,抓的冬晴的肉疼,她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只得任由他抓得勒出了一道道红红的手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