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月真仰起脖子,唇齿微张,一副得到纾解的表情。
谢楠竹一脸痛苦与难耐,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恨不得杀了身上羞辱他的女子。
若绑在他身上的是麻绳,他早就挣开了,但厉月真让人用的是玄铁链,根本挣不开。
他越是愤怒挣扎,越是企图摆脱躲避,厉月真似乎就越享受。
“嗯……对……就这样……”
谢楠竹:“……”
到头来,他的反抗反而变成了配合。
“女魔头,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厉月真听了这话,不但没生气,反而被激得更有兴致:“让……我看看你想怎么剐。”
羞耻难言的快感和屈辱然蔓过四肢百骸,谢楠竹在崩溃失智的边缘,眼前忽然一白——
身入幻象。
幻象中是全然陌生的画面。
深宫内,昏暗殿中,谢楠竹扑在一个身段柔软的女子身上。
幻象中的他,掐着她的脖子,在她洁白的皮肤上留下红色的指痕。他疯狂吻她,为之深深着迷。
可他又不愿承认自己的沦陷,只能一遍一遍地羞辱那女子:
“果然是个贱人,在北羌失了身子,还敢来勾引本将军!”
“……我……不……”那女子哭得令人心碎。
谢楠竹摸到她的眼泪,心中疼痛和躁郁一齐迸发。
那女子转过头来,竟然是云朝容的脸!
只是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和离京前的记忆很不一样……
啪!
又是响亮的一巴掌。
厉月真把谢楠竹抽回了现实。
“精神点!给本将军立起来。”
谢楠竹从幻象中回神,两边脸颊都印着鲜红的五指,脸色黑得欲滴水。
他不明白为何突然产生那种陌生的幻象,但眼下遭受的屈辱是实实在在的。
“待我回到大瑜,我定会让你粉身碎骨!”他怒吼。
“哼……等……你回得去再说,”厉月真的声音忽高忽低断断续续,“大……大瑜那边还没要换……换过你!”
厉月真不似在说假话。
谢楠竹这才不言语了。
瑞王殿下领兵出战的事情他也知道,如今大瑜军营虽不是他父亲谢大将军做主,可瑞王按理也该看着老臣的情分,将他从敌营换回来。
为什么一直没换他,他真的不明白哪里出错了。
长夜漫漫。
帐中身影交叠,时不时传出咒骂声和戏弄嘲讽声。
数十里外。
与北羌大营遥遥相望的,是大瑜的军营。
夜深时分,主帐内仍灯火通明。
瑞王及几个将领,还在沙盘上推演战况。
卫鞅指着沙盘:“殿下,北羌境内多为平原牧草,此时入秋,草木不丰,我们可趁此时机攻入。”
齐侩捋着花白的胡子:“虽是时机,但不可掉以轻心,再过一个月,北羌酷寒。我们贸然深入,若是军需跟不上,反而会受困于敌。”
云沧澜状若思忖,从沙盘上提起一枚大瑜的旗帜,插在了北羌边城赤格尔:
“两位将军所言皆在理。京城已派人传来消息,粮草武器已分三批在路上押送,过冬的棉衣也会在月底加紧送出。
以本王之见,我等可趁此时士气高涨,攻下赤格尔,再等军需物资,之后,进可攻北羌,退可守大瑜。”
“殿下所言极是!”
帐中几个将领都赞同云沧澜的决定。
齐侩和卫鞅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见了对瑞王的认同。
他们这一路并肩作战,战友之情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