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楠竹:“我……”
“还有,在本宫面前不要说‘我’,要说‘微臣、奴才’。谢将军打仗回来,连尊卑规矩都忘了?”
谢楠竹哽了一下。
云朝容不但没感动,还精准扎了他心。
就这还没完呢。
“谢将军,本宫知道你也不容易,听说你被俘期间,你这点姿色还救了自己一命,你都献出肉体——”
“公主!”
谢楠竹根本听不得一点关于他失身于厉月真的事情,那是他人生中最耻辱的时刻。
他一向冷峻的脸露出几分怒气。
“谢将军这就受不住了?”云朝容看得心情大好,笑得花枝乱颤,“放心以后这种日子多了去了。”
这狗男人不是很会羞辱别人嘛?他不是在原剧情中羞辱原主失身嘛?
现在轮到他受着了!
谢楠竹眸光如刺骨寒冰,射向云朝容。
可他才看一眼,眼中的寒冰就倏然化开。
云朝容今日穿着孔雀羽大氅,露出滚了貂绒边的裙袄,头戴梅花形玛瑙钗,花瓣如玉铮铮绽放。
是他最不喜欢的华丽之风。
可她笑得张扬明媚,无拘无束,宛若春光提前而至,融了冰雪,催开万千桃李。
连他心中最冷寂的角落都有了丝丝暖意。
他看见她双眼清澈,又联想到方才听见她与刘大人的对话,忽而记起自己曾得过一盏莲花琉璃灯。
透彻无瑕却璀璨如星,一如她的眼。
他心中怨气消散,不自觉地温和道:“臣得了一盏琉璃莲花灯,不知公主可会喜欢?”
云朝容嗤笑:“一个莲花灯本宫怎会——”
“楠竹哥哥,姐姐!”
云静珊再也听不下去了!
一开始,听见谢楠竹那般温柔的语气,她心里就一揪。不断安慰自己,这不过是谢楠竹逢场作戏,将云朝容玩弄于手心。
又听云朝容毫不留情地讥讽谢楠竹,她才知道,原来谢楠竹在北羌已经和别的女人有染!
更令她吃惊的是,谢楠竹不仅没有生气,竟然还好言好语地要送云朝容东西。
她多年揣摩谢楠竹的神情语气,一眼就看出,刚才谢楠竹眼里的柔情全然不似作假。
云朝容到底给谢楠竹灌了什么迷魂药!
谢楠竹已经和自己订亲了!他们都忘了吗?
“这不是珊儿妹妹吗?”云朝容看见云静珊出现,·眼神中邪恶的光芒又闪烁起来。
“几个月未见,让本宫好是想念啊。”
云静珊身子抖了抖,脚踝仿佛又钻心地疼起来。
“珊儿给姐姐请安。”云静珊柔弱地往谢楠竹身后躲了躲。
谢楠竹大男子的保护欲被勾出来,伸手挡在了云静珊身前。
这场景,活像云静珊是个可怜小白花,云朝容是人见人怕的恶毒女配。
云朝容揶揄:“珊儿妹妹怕什么,你未来的夫君不是在这?”
“姐姐果然还是因为赐婚之事伤心了。” 云静珊眼中滚出几滴泪:“姐姐,都是珊儿的错,成亲之事,都是珊儿求的楠竹哥哥。求姐姐不要迁怒于他。”
“珊儿别怕,婚事是我向皇上求来的,皇上赐婚,无人可指摘。”
谢楠竹看云静珊梨花带雨的样子,一下清醒过来。
这般纯真的云静珊才是他未婚的妻子,云朝容欺她甚多。
方才,他差一点就被她的把戏骗了!
她果然只是换了个方式吸引他的注意,然后挑拨离间。
谢楠竹沉着脸对云朝容道:“微臣已经订亲,还望公主自重。”
云朝容:??天了噜,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谢将军,珊儿不过是养在宫中的一介白身,论品级,连宫中太监都不如,配你一个谢家庶子,也无甚大错。”
云朝容似笑非笑,
“可本宫与你们不同,本宫乃大瑜大公主,不是你这种人能攀得上的。
方才你追出来,本宫肯搭理你,已是你的福分,其他的,你就莫妄想了。”
云朝容说完,毫无留恋地扭头就走。
觅春扶着她上轿。
八个太监抬起宽敞的轿厢,声势浩然地离开。
谢楠竹站在原地双拳握紧,青筋暴起。
他自小就痛恨别人说自己的庶子身份,让他数次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与云朝容之间的身份差距?
也就是因为云朝容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当她讨好他时,他才有一种莫大的满足感。
“楠竹哥哥?”
云静珊拉着谢楠竹的衣袖,后者却一眼都不看她,眼神还停留在云朝容离去的方向。
云静珊咬紧牙根,藏住眼中的嫉恨。
她就知道。
云朝容还没放下对谢楠竹的心思。
如今自己订亲了,云朝容还想变换着手段抢人。
云静珊抓紧了谢楠竹的衣袖。
不行。
她绝不能让云朝容抢走她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