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青看着宁安,摇了摇头,“不要,我要好好学文习武。”
宁安笑了笑,点头。“青儿说得对。”她想了想,对宁青道,“你才十二岁,启蒙早了,先好好学文识武,待你十七八岁时,若是你有这心思,姐姐便为你安排。”
“嗯。”他看着宁安,“我一定好好读书,日后考科举。”
宁安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领,“学问好,不是一定要在科举中体现。”她并不希望弟弟去考科举,科举八十股,句句对仗平仄要调。考的学子昼夜把心血耗干,考的学子闲抛大好青春,考的学子不分苗和草,考的学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考的学子头发发白,牙齿掉光,弓背又驼腰。
“你可曾想过,为何朝中官员无数,皇上却依然要顾及四大家族,甚至于对于越发嚣张的右丞相薛公,一忍再忍?”薛公的年龄,早该安养去了,可他占着右丞相之位,不肯让。
宁青微微一思索,“因为朝中无能人。”
“没错。”他们或许文章做的好,句句对仗平仄会调,但对于国家治疗,确实一窍不通。他们不知道西边因三十多年无战事,边防不修,士卒未经战阵,缺乏训练。携带长枪、弓箭、口粮,走十几里路便气喘吁吁。他们更不知西边带兵的将帅多是四大家族亲戚故旧,根本不懂军事,军纪松弛。如此软弱,又如何对抗战斗力咄咄逼人的西夏军队呢?
“若是你,会如何?”
“我?”宁青不解,但还是想了想道,“若是我,会紧闭城门不出战,而后遣人去调援军。”
宁安缓缓摇头,“不,我是问你,若你是西夏,你会如何?”
宁青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若是我,便会强攻,攻占一座城池是一座。甚至于,我还可以联合东南北方三国,联合攻击。”先将城池攻占,日后如何分,是日后的事。“是所谓,趁他病,要他命。”
宁安点头,赞扬的看着他。“若你是皇上,你又会如何?”
宁青想一想道,“城池不可丢,若是丢了,丢的不是城,而是脸面,是民心。若是我,我便调大哥与三哥,出任西边将领,封城、练兵。”夏侯一门治军一向严格,赏是赏,罚是罚。绝不姑息,也绝不徇私。战场之上,冲锋陷阵,不允许他们手下的兵退缩分毫。“一,视察地形、边防守备,二听取将士的意见,制定战略方针。”我军虽然人数多,但缺乏强将精兵,战斗力差,西夏军人数少,但兵精马劲,战斗力强,加上西夏境内山川险恶,都成又远,若想要兴兵深入,粮草辎重的运输,延绵百里,很容易被骑兵截击,一旦粮饷接济不上,就有被歼的危险,不宜采取深入敌境大举进攻的方针。“但西夏经济能力弱,粮食不足,许多日常生活用品,都需要从我们这里交换或买卖,这便是他的弱点。”只要坚壁清野,修固边城,进行经济封锁,同时精炼士卒,在西夏进攻时,扼险坚守,西夏便无隙可乘,锋芒受挫。“屡屡穷兵黩武,无功而返,西夏国境内的经济也会十分贫乏,军队的斗志便会逐渐消失,到时就可以讲和了。”
“为何不乘胜追击。”
“一不熟悉西夏地形形式,二穷寇莫追。”
宁安欣慰的抱住宁青,“青儿果然长大了。”她轻叹一声,“姐姐如今同屡屡被西夏进犯的边境并无差别。”她要先立住王妃的威严,然后清除掉身边可能存在的危险与威胁,之后,维护巩固她的地位便可。待到对方无法再撼动她分毫之时,便是讲和之时。“所以,青儿,你不要怪姐姐狠毒,若是我不狠毒,旁人便会对我狠毒,若是我不杀人,旁人便会杀了我。”以及我的家人。
如今下毒自毒,只是第一步,立威。立威,也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立威,还有什么比她自己差点被毒死,她的弟弟差点被毒死,十皇子、谢先生差点被毒死更好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