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看着她,无奈一叹,“皇家的人,待谁会是真心的呢?”关系不错,不代表他不会疑心、防备着未央公主。
宁安定定的看着她。“那你对我呢?”
宁王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你呢?你对我是真心吗?”
宁安也没有回答,只是又问。“什么是真心?”
宁王摇头,“我不知道。”他握住宁安的手,认真道,“真心或许就是想要对你好吧,我现在就特别想要对你好,你觉得这是真心吗?”
宁安摇头,想了想又点头。“或许吧。”
宁安笑了笑,伸手将她耳边的头发挑起,送到耳后。宁安不喜欢发油,也不喜欢刨花水。她平日在府中,便是简单拢一个发髻,以布条或围布扎起,珠钗都不愿插一根。她说,珠钗重,又铃铃铛铛,坠的头酸,听的耳疼。
“杨家的老太君,不是一个省油的主儿,你是王妃,避怕是难避开,你自己万事小心。”住在他宁王府中,倒是不怕她做些什么,只是怕她言语难听,惹得宁安心中不快。“她一贯仗着盐商的身份,嚣张霸道,又仗着老太君的身份,跋扈横行。”这些年,堂姐也没少受她的磋磨。前几年他出去办事,在舅舅家住了一夜,家宴上,舅舅喝了多了,说起堂姐,便一刻不停的抹眼泪,不停地说害了堂姐,早知杨家有一个如此强势的主母,定不会让她嫁过去。
“不过一介商户,便是嚣张跋扈,又能到哪里去?”宁安不解。
“杨氏一门,有先帝御赐的丹书。”前朝有三种免死符,统称为丹书铁卷。一为丹书,是一份圣旨;二为铁契,是一块特制的令牌,可号令三军;三为金匮,是一块特制的金牌,持金牌,可自由出入禁宫。“丹书铁卷,前朝只有两个家族有,一为杨氏,二则是宇文氏。今朝,发出了五份,一份丹书在我娘亲的娘家钱氏手中,一份金匮在秦长松手中,一份铁契在我手中。还有两份丹书,分别给了隶属于八国柱的文氏、元氏。”
“钱氏手中的丹书铁券是今朝的,杨氏手中的为前朝的,哪有用前朝的箭斩今朝的官的道理?”宁安看着宁王,“难道钱氏不知道钱氏也有丹书铁券?”
宁王笑着点头。“父皇初登基之时,萧氏、王氏、薛氏,便暗暗找父皇要丹书铁券了,可父皇以今朝非前朝,许多规矩要改为由搪塞过去了。”久而久之,他们没见有人拿到过丹书铁券,便也不再要了。
很多时候,他都不懂父皇,明明他算计了那么多,却又对他那么好。明明父皇也在防备着他,却将可以号令三军的铁契毫不犹豫的给了他。
宁安懂了,“父皇不希望丹书铁券的事情传出去。”
宁王亲昵的点了点她的鼻子,“聪明。”他手中的铁契,长松手中的金匮,是可以杀死他的刀,也是可以救他命的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