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方天天神色惊恐,指着一个展台说道。
柳光荣眉头紧蹙,这个展台是一个拼接而成的婴儿,一半脸是人类幼崽,一半脸是玛卡星类人幼崽,人类幼崽的半张脸定格在闭着眼睛哇哇大哭的状态,玛卡星幼崽的半张脸的表情则很淡定,颇有幼崽老成的风范。
这个看起来是个毫无破绽的拼接而成的标本艺术,但却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令观者胆寒。柳光荣长叹了一口气。大厅内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音效,柳光荣抬头,原来房顶的四周挂满了风铃——早就被这个时代所淘汰的小玩意儿。不知道哪里来了风,奏响了它们的乐章。
没人知道哪里吹来的过堂风,而且更猛了,风铃摇曳的幅度也随之变大,风铃所撞击出来的乐声突然变成了无数婴儿“啊啊”啼哭的声音。
柳光荣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她的耳边好像有无数人在说话,但是她听不清他们说得什么。她感觉到一粒鸟屎大的水珠落到了她的额头上,她摸了摸额头,蹭在手上的是血渍,她抬头看了看,又一粒血滴掉了下来,砸到了自己的眼皮上。血滴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而且血滴滴落的方位点越来越多,形成了瀑布似的雨帘,浇的她浑身猩红。
风铃声不再悦耳,聒噪感直刺心脏。
柳光荣浑身僵硬,她想让方天天过来帮她,但是她发现她说不出话。
“光荣,”
柳光荣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
“柳光荣,你怎么了?”
柳光荣感觉到自己的右脸火辣辣的。
“柳光荣!”
柳光荣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在出血。
“柳——光——荣——”
柳光荣看到方天天的拳头直冲自己,她紧忙侧身,反向擒拿住方天天的胳膊,略有愠怒地说道:“你干嘛?怎么还动上手了?”
柳光荣抹了下自己的鼻子——全是血。被打了,她被方天天打了。
“疼,你轻点,”方天天急赤白脸地甩了几下,柳光荣这才松手。
“要不是你突然丢了魂似的,我也不至于打醒你。”方天天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说道。
柳光荣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干干净净的,她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皮,也什么都没有。“刚才这里滴血了,滴了我一身,你看到了吗?”
方天天摇了摇头,然后摸了摸柳光荣的额头,“怎么了?怎么突然跟丢了魂似的。”
柳光荣抬头看了看棚顶,上面挂有一顶法式古典吊灯,黑色的框架盘区折叠,四周垂满了沙色的水晶吊坠,蜡烛形灯泡在内围了一圈。虽然华丽,却难掩它那浓厚的神秘气息。
“哪来的风?”柳光荣问道。原来这屋里并没有风铃这么out的摆件,而是这吊灯上的水晶吊坠,铃铃作响。
“可能是过堂风吧。”方天天说道。
主厅里面还有很多这类的展品,柳光荣已经无心仔细观赏了,但是路过的时候,一些展品不可避免地跳进了她的眼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在一个展柜里看到了她自己,可是眨了下眼的功夫,展柜里而自己就消失了。
柳光荣揉了揉眼睛:可能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所以总出现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