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
官差带着林老爷出了门。
“娘,可否让我去县衙看看情况。我就在马车里,远远看着,不下来。”丁希睿请求道。
“我们妇道人家,去了又能怎样?”
“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也多一个主意。”
“娘,希睿是个有主意的人,多派两个人跟着,让她去吧。”文悦心开口帮丁希睿请求。
林夫人考虑了一会儿,说:“好吧。让如意也跟着去。”
如意听到吩咐,走到了丁希睿身后。
“大嫂,您好好照顾娘,我这就走。”丁希睿行了礼,匆匆走回小院。她换了一身颜色更暗的衣服,从橱柜里拿出钱盒子,抓了把碎银子,塞进荷包。半夏和如意去套马车,喊了两个小厮,在院门口等着。
医馆那边,林明远和林明轩闻讯,赶往县衙。
县衙门口,钱姓男子正在鬼哭狼嚎:
“爹啊,你死得好冤哪!”
大热天,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臭味,围观的人都远远站着,不敢靠近。丁希睿不顾如意劝阻,下了车,混在人群中。
林家父子三人到场,钱姓男子扑过来,试图对林老爷动手,官差急忙将他拉开。
“住手!”王知县喝道。
钱姓男子一看知县到了,转头跪倒在地,喊道:“青天大老爷,请您为草民做主!草民的爹受了一辈子哭,到最后还要被人害,请您主持公道!”
林家父子三人也跪倒在地,大喊“冤枉”。
“安静。”王知县拍了下惊堂木。
“堂下何人?”
“草民钱阿生,西坊六桥巷人氏。”
林家父子三人也报了姓名和家门。
“钱阿生,你状告济世堂,称济世堂大夫误诊,害得你父丧命。当日详情,且一一道来。”王知县说。
“大人,草民的爹生了病,做儿子的自然要尽孝。草民去了好几家医馆,都说只能撑十天半月,我不信。听说济世堂的大夫医术高明,到了后,大夫给按压了穴位,草民本以为能撑得更久,但第二天草民的爹就没了。大老爷,这不是济世堂害人吗?”
钱阿生说完,又开始了嚎哭。
“安静。”王知县发话,钱阿生立刻噤声。
“林云森,照钱阿生所述,济世堂进行了诊治,可否属实?”
“属实。”
“钱阿生其父,病情如何?”
“钱老伯骨瘦如柴,全身疼痛难耐,且几乎已经不能进食,单靠些汤药续命,时日的确无多。钱阿生百般请求,于是草民便对合谷、后溪、委中、太阳、风池几个穴位进行按压,为钱老伯缓解痛苦。因钱老伯体弱,草民在按压时力道很轻,绝不会有什么危险。”林老爷回答。
“那我爹怎么第二天就没了?”钱阿生又开始了哭喊。
“令尊去世,也可能有其他原因,你怎能一口断定就是济世堂的问题呢?”林明轩说道。
“安静!”王知县让双方住了口。
“钱阿生,你带你父先去了几家医馆,可还记得名字?”
“草民去的医馆都在东市第一大街。”钱阿生答。
“你们俩,去把大夫请来。”王知县吩咐道。
“是。”两个官差出了县衙大门。
“钱阿生,死者为大,在公堂之上实为不妥。且据你所言,死因有疑,本县仵作将对你父进行查验。来人,抬到后堂。”王知县接着吩咐道。
“大人……我爹死不瞑目啊!”钱阿生看起来神情有些紧张了。
“本官自会秉公处理。”
人群中,丁希睿听到钱父生前的身体情状,觉得有些疑惑。那钱阿生看起来虽不至于肥胖,但也是体格健壮之人,钱家应当不是穷困到吃不饱饭的人家。若钱阿生真有一片孝心,在其父生病初期,就应该请大夫诊治,不应当拖到这种地步。想到这里,丁希睿开口吩咐半夏:“半夏,交给你一个任务。”
半夏带着一个小厮,跳上马车,匆匆离去。